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事件讓他對她起了愧疚之心,還是有其他的原因,總之,最後得到的成效還是出乎了顧小曼的意外。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他居然每天早上都在安家醒來。
這,不得不讓所有的人都大呼「奇跡啊!」
但是,事件的主角——顧小曼卻沒有表露出多大的開心之色,跟其他人圍上圍下對安辰逸噓寒問暖的舉動相比,她顯得太過平靜,採取的依然是不遠離也不親近的中庸做法。
當然,她並不是就那樣放棄,她只是用比較隱蔽的方式注意著安辰逸的一舉一動。其中,就包括他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然後,在那個時段,她就會故意下樓去煮一些食物,裝作很無所謂的樣子說分他一半。
起先,安辰逸還說她不懷好意,但看她吃得很香的樣子也壓抑不住滿腹的飢餓感接過那分出來的一半,再後來,似乎都成了習慣,只要他一回家就很自然地跑去廚房,就算是凌晨一點才到達家裡也要用盡各種方法挖醒早已入睡的顧小曼。
那一次,安辰逸帶著七分醉意,也不顧顧小曼是否生氣就爬到床上把人給搖醒:「喂,豬,我肚子好餓!」果然還是叫「豬」比較親切,他坐在床上傻笑,見顧小曼沒反應又重叫了一次:「豬,我肚子好餓!」
顧小曼沒好氣地爬起來,鄙視地斜睨著他,剛才她不過是裝睡而已。
「幹什麼?」
「我肚子好餓!」安辰逸邊說邊撫著肚子。
「肚子餓找我幹什麼?」
話雖然這樣說,但她還是爬下了床。
見狀,安辰逸忙也踢著拖鞋跟著下了樓,然,還沒走出房門卻又被推了回頭。
「酒氣熏天,去洗澡再下來。」
「好!」
他乖乖地轉身,乖乖地去洗澡,乖乖地換上乾淨的睡衣,然後再乖乖地下樓坐在餐桌上撐著臉看著廚房裡的顧小曼忙來忙去。
啊!
這感覺真讓人覺得安心。
其實,認真想一想,那樣浪蕩下去也不是一個好路子,總有一天他會老,體力會下降,到那時候,誰都不敢保證是否還有人願意真心地呆在一個老頭的身邊。如果,可以像現在這樣擁有一個妻子,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那麼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肚子不餓了嗎?不餓的話我就拿去倒了。」見他發愣,顧小曼作勢地端起熱氣騰騰的烏冬面。
「別別別!」安辰逸忙把糧食搶奪下來。
「我一個晚上除了酒之外都沒吃過東西,我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可別倒了讓我活命的食物。」
顧小曼「呵」冷笑一聲,坐下餐桌。
「喝那麼多的酒,小心胃穿孔哦!」
聽到她的話,安辰逸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心虛,竟不知道如何以對。於是,只得埋頭於美味的烏冬面中。老實說,這女人做的東西還真的不賴,他都快吃得上了癮,每晚不吃一口其所做的東西肯定都睡不著。
想著時,他稍稍抬頭看了一眼十分安靜的顧小曼,竟然發現她正溫柔地看著自己,一瞬間,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一下。
「怎麼了?」見他楞楞地盯著自己,顧小曼疑惑地問。
「沒、沒什麼!」安辰逸快速地低下自己的頭。
該死的,這心怎麼跳得這麼快?
感覺就好像他當年第一次上女人一樣,呃,好吧,這比喻是低速了點,但的確能確切地表達他現在的心情——緊張!
完了,這女人只需要一眼他就緊張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年輕小子。
等等,情竇初開?
安辰逸被驚到了,以致顧小曼把他的空碗拿開洗乾淨準備上樓睡覺都仍然保持那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顧小曼只當他是喝了酒之後的反應,也沒怎麼理會就上了樓。
最後,當安辰逸回過神再次上樓時,面對的卻是被子枕頭扔在房門口的混亂局面。
臉皮,抽了一下。
唯恐吵醒安達,他只好輕拍著房門,低吼:「該死的,顧小曼,你給我開門!」
就這樣,安辰逸被趕出房門的歷史薄上又多了一劃,而且,許多年以後,這劃數竟然甚至達到了飽滿的程度。
……
……
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兩人和諧且怪異地相處著,偶然吵吵架,但很快也和好。關係,似乎在朝著美好的方向而發展,但顧小曼知道單靠她那點廚藝抓了安辰逸的胃並不代表著就能抓住他的心。所以,她需要一個機會逼出他的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終於,在某一天安辰逸說不回來的時候,她的計劃得以實行了。
她早就打聽好他的動向,於是早早就把一切行頭給準備好了,連帶出去的事情也得到了安達的同意。
晚上八點,她換了一套剪裁簡單大方的白色連衣裙,化了一個十分漂亮的淡妝,放下黑長髮穿起高跟鞋,一個經過多時磨練完美變身的全新顧小曼活生生地站在全身鏡前。
她滿意地朝鏡中的自己比了一個勝利手勢,拿起小手袋爭分奪秒地坐上安家的車子,趕向目的地——「WAITING BAR」!
「WAITING BAR」是一間酒吧,開設在城市的邊緣。本名叫「EASY」,專為上流精英服務的高級酒吧。然而,在交替換了新老闆後,這裡易名為「WAITING」。沒有人知道這個等待到底指的是何種意義,但對於城市裡想要發洩的人來說,這裡則是最好的天堂,而且不分貧與富。
這,是WAITING吧的魅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人是有著慣性的,習慣一樣事情達到一定的程度便懶得再去改變,這也可以說是一種懶性。
上一次,顧小曼是在「WAITING BAR」跟安辰逸玩出事的,對於這裡的環境大致也摸得透徹。一進門,她很快就找到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吧檯坐了下來。
「麻煩你,給我一杯果汁!」她甜甜地對著那個看起來有些驚訝的酒保微笑。
「小姐,就只要果汁?」年輕的小伙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問出聲。
「對,就只要果汁!」
「那……你想要什麼口味的?」
「酒味的!」
顧小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話造成了什麼樣的驚動,因為,這回不僅年輕酒保愣住,就臉旁邊人也驚愕地撇頭看著她。
酒味的果汁,這是什麼樣子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