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很快就空了,夏希剛想端起放到一邊,忽然,一隻手把她的下巴捏住,還沒反應過來,柔軟的薄唇就湊了上來。
她倏地瞪大眼,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這人,不是痛得連力氣都沒有了麼?
舌頭靈活地撬開小巧的貝齒,輕柔而有節奏地蜿蜒深入,有一下無一下地若有似無地挑逗著。夏希本來還甚有骨氣地抵抗著,最後卻被勾引得攬著季皓軒的脖子青澀的回吻,心底升起一陣感歎:啊,他是真的回來了。
正吻得纏綿而興起時,忽然,他卻停下動作,挑著眉,嘴角是一抹壞笑:「你的眼淚跑到嘴巴裡去了嗎?怎麼這麼苦的?」
「……」夏希的臉皮一抽。
能不能不要這麼煞風景的說?
於是,嘴硬地回以反擊:「我才沒哭,是你的嘴巴苦。」
「嗯哼……是嗎?」他倚在床頭,像是譏嘲地睨著她。
「知道我為什麼會吻你嗎?你去洗手間看看你的妝容,是不是像鬼一樣恐怖。」
夏希看著他片刻,猛地拉著裙子奔進洗手間,鏡中映出一張紅紅黑黑的臉,假眼睫毛有一邊沒一邊的,整張臉就如二戰戰場一樣恐怖到不能再恐怖。好吧,她承認防水的化妝品其實效果是挺好的,但人在哭泣兼狂擦眼淚的情況下,想要保持那效果還是有些困難的。
夏希摸著自己的臉,嫌惡地撇了撇嘴,忙掬起水把自己臉上的染料給洗乾淨。沒有卸妝油,她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把臉跟頭髮給收拾乾淨。看著鏡中恢復自己平時披著中長髮,一張勉強算是清秀的臉,夏希終於滿意地踏出洗手間。
他仍是位置著剛才的姿勢倚在床頭,頭歪在面向窗子的那一邊,似是已睡著。她輕輕地走近,看著夕陽落在那長而翹的睫毛上,投射下一圈小小的陰影。每近看一次這個樣子的他,總覺得是像看到了天使一樣,世間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呢?都不知道比她這個女人好看了多少倍,而且錢財多多,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夏希想起那個棒棒糖花球,內心又喜又怕,想要求證卻又澀言。目光,看了看那包得緊緊,但仍可看出幾分強壯的體魄,臉上又是一陣發熱。
那晚,兩人發生關係,她只有模糊的片斷,並沒記得太多,現在一看到季皓軒半裸的上身,她就開始感到口乾舌躁,手有些蠢蠢欲動想要摸上去。
她強壓著,死忍著……
手,慢慢伸出去,連忙拉起被子想把那片胸膛給遮住。
誰知,那被子蓋住了又滑下,一連好幾次,急得夏希滿頭大汗,只好用手把被子給拉緊。就在她暗鬆一口氣時,一聲低笑聲卻闖入耳中。
「其實你不用這麼麻煩的,扶我躺下不就可以了麼?」
「……你沒睡著?」夏希滿頭黑線。
「睡是睡著了,可你白癡的行為卻把我給吵醒了。」他把頭撇過來,眼眸裡的確滿滿都是被吵醒的不耐煩。
夏希感到有些抱歉:「對不起。」
他沒說話,就盯著她的臉。
夏希被看得很不自然,下意識地又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處。一會後,聽到他這樣說——「你穿婚紗的樣子很好看。」
她的心猛地狂跳了一下。
這算是讚美嗎?
只是,下一秒……
「只是這抹胸的款式跟你小孩一樣的身材不太符合,製造不出波濤洶湧的誘惑感,下次,還是選過其他的款式吧!」語氣裡,滿滿的無奈。
「……」
無語!
這男人的嘴巴還能更毒些嗎?
結果是……
還真的有的!
「還有,下次也別把唇膏抹得那麼厚,親起來的感覺就像吞了一堆含鉛的粉,會慢性中毒的。」
「……」
夏希握拳,深呼吸。
「嗯嗯,這樣還差不多,至少可以看見溝了。」他的目光放在因為激動而起伏不停的胸脯上,變得有些深沉。
忍無可忍,不需再忍。
夏希終於被逼著爆發,大吼出聲:「要不換你來試試,你以為我想穿這樣的婚紗啊?你以為我想畫這麼濃的妝啊?如果不是你外公,我現在還開開心心在上班呢。」而且……也不會發生他中槍的意外事件。
「開開心心?」季皓軒瞇起灰眸,低哼一聲:「敢情我們的婚禮,讓你覺得很困擾了?」這女人……如果他不是有傷在身,他一定會好好地揍一頓她那小屁股,看她還能不能「開開心心」地上班。
夏希被問呆了,一時啞口無言。
她怎麼回答啊她,能跟他結婚,她高興還來不及,剛才只不過是一時氣憤才會噴出那句話,哪知道他把那話意扭曲成這樣。
夏希乾脆轉過身,背對著季皓軒獨自生悶氣。
真是難伺候的大少爺。
「默認了?」冷峻的低問從身後傳來。
她沒好氣地回答:「我不跟你說話。」那會氣死自己。
「哦?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
她沉默,鼓著腮幫子瞪著旁邊那染血的白禮服告訴自己:別跟受傷,無理取鬧的死男人一般計較,她大量,她忍……
「哎喲……」
忽然,一聲痛哼響起。
夏希立即把告誡拋到後頭,一臉擔憂地轉過身:「怎麼了?扯到傷口了嗎?」 目光一接觸到某個死男人滿臉捉弄的微笑,黑線又爬上額頭。
「你不是說不跟我說話麼?」
「我……」
她氣鼓鼓的,看樣子又想撇開頭。
季皓軒抿嘴莞爾一笑,忙伸出手去把小手握住,「好了好了,我道歉就是了。」
咦,大少爺也願意道歉?
夏希感到驚奇了。
「我現在累了,你扶我躺下吧,等我睡醒了我再說給你聽。」 似乎是預料到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季皓軒微笑著繼續「使壞」。
他就喜歡她這種喜怒形於色的純真啊!
夏希聞言,只好把人輕輕地扶下。
傷者為大啊,報仇的事可以慢慢來, 她不急。
把人扶下床後,她起身想要整理一下自己有些滑落的婚紗,忽然,手卻教他緊緊地握著,她楞一楞,回頭看著那只有力的大掌。
「女人,你去哪裡?」他閉著眼睛,似是夢囈般,估計剛才那一番折騰耗了不少力氣吧!
她慢慢坐回床邊的椅子,答道:「我……整理衣服。」
「嗯,你不會走吧?」
「……不會!」
「那就好,不要走開哦,你就好好呆在這裡,不要讓我擔心。」
「嗯!」
夏希眼睛有些濕潤,重重地點了幾下頭。「我不會走的。」除非是他叫她走。
都說病人是脆弱的,剛才他那一句話肯定是出自心底的真心話。
這樣的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男人哦……
教她如何捨得放手?
不放手,握著了就打死都不放手。
她緊緊地回握那隻大掌,感受來自他最真實的體溫,感受兩人血脈深處不同的跳動,最後匯成相同的頻率。
他的呼吸慢慢地趨於平穩,看樣子也是真的睡著了。
她重新俯下床沿邊,另一邊手在驚醒他的情況輕輕地把額頭上的碎發給撥開,露出那精緻如雕刻的五官。
然後,紅唇湊上去,如蝴蝶一樣在把薄唇上偷印下一個吻。
心滿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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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普照。
一大早的,安辰逸就抱著一大堆東西過來了,推開房門,看到俯在床邊睡得正香的夏希以及正倚在床頭目光深情脈脈地看著她的季皓軒,「哈」一聲就笑開:「季皓軒,你那樣子就像在看獵物一樣,噁心死了!」
季皓軒抬頭,瞥他一眼。
低道:「昨晚沒在女人的床上猝死,可喜可賀啊!」
「……」
安辰逸被這一句話毒得說不出話, 好半天沒回過神。
一會後,夏希似乎被兩人的聲音吵到,身軀動了動,接著立起身捂著嘴巴伸了一個懶腰。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眼睛睜開……
「喝……」被湊到眼前的俊臉嚇了一大跳。
「季皓軒,可不可以不要大清早就拿你那臉來嚇人。」而且,還湊得那麼近,害她的小心肝都快跳得破表了。
「呵,小希妹妹你還叫什麼季皓軒,叫老公才對。」
一聲調侃帶笑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夏希回頭,看到安辰逸那張笑咪咪的狐狸臉,尷尬地笑了笑:「安公子,好早哦!」
「還早啊?太陽都曬屁股咯。你老公都醒來了,你竟然還在呼呼大睡,小希妹妹,小心被豺狼給吃了哦。」他看著一臉淡然的季皓軒,語帶玄關地笑答。
「呃……」
夏希抬起眸光看了看季皓軒,他也在看著她,頭皮頓被剛才那個「老公」的詞語驚得有些發麻起來。於是,忙從椅子上尷尬地站起來。
誰知,由於一個晚上俯在床上睡著,一雙腿早已麻痺得不成樣。
這一站起,立刻讓她整個人不穩地撲下地面。
季皓軒,安辰逸見狀,兩人都下意識地同時伸出手臂地把人給接住。安辰逸是站在夏希的身後面的,這一攬,竟然猝不及防地碰到了胸前不該碰的地方,立刻遭到季皓軒一記冷眼,嚇得他「呵呵」乾笑地如觸電一樣把手收了回來。
他這不好心幫他把老婆接住嘛,又不是有心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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