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茜這幾天去了外地,接到母親的電話後才趕回來。高天這幾天忙米西的事情,完全無瑕顧及有沒有在家的丁茜。
吃過早飯後,據吳叢再派去跟蹤丁大滿的人報告說,丁大滿還在家裡,並沒有去公司。吳母不放心米西,和吳父開著車跟著吳澤的車後面。
丁大滿的家。
「喲,這是什麼見把你們全都吹到從來不踏入的我們家來啊?」胡莉諷刺著問。
「不好意思啊,剛刮一陣狂風,我們是應風而來的!」吳母上前厲聲道。意思是老天派他們來討回公道的。
「哦,是嘛!怪不得個個都在這裡抽風呢!是不是被風吹得全身不自在,到這裡來討罵來了!」胡莉一幅惡臉道。
「我想討罵的是站在面前,目中無人的你吧!」吳母一幅巾幗不讓鬚眉的精神。
「媽,不要和這個無聊透頂,素質極低的人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吳澤拉拉她的母親,再衝胡莉說:「丁大滿先生呢?我們有事來找他!」
「你們找他,什麼事啊?用得著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嗎?怎麼說,我也算得上是你的繼母吧!可比你家裡的那個繼母也正格得多哦!」胡莉見米西一直瞪著自己,瞪得她頭皮都發麻了。
「你說什麼呢?」米西本來一直在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卻輕易地被這個胡莉給點燃了。
「你是聽不懂呢?還是耳聾呢?」說到耳聾,胡莉又有些底氣不足,她彷彿又想到了什麼令她傷心的事情。
「你的嘴最好給我文明點,給你的後半輩子多積點德吧!」吳澤氣憤地回駁道。
「那好吧!有什麼事你們直接問我,不用裝出一幅興師問罪的樣子來搗亂。」胡莉的口氣稍微軟了一點。看來心虛的人也是會被某個人而牽動思想情緒的。
「我不想和你多說一句話,我只想找你……你老公丁大滿。」米西想了半天,給丁大滿蓋上這樣一個稱呼或許才最合適。
「不用了,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嗎?實話告訴你吧!就算你是又怎麼樣?你能從我們家得到些什麼嗎?絕對是幻想。」胡莉的臉有些扭曲。
「你個……」吳澤正想回罵她,被米西拉住了。
「我只想確認一下,我外公外婆是不是他親生害死的。說到你們家的東西,我倒是很有興趣了。不知道當初是誰把原本不屬於他的東西騙到手後,又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現在我看來,你的心也如此的毒狠,想必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定是你莫屬了。對不對啊?胡女士!」米西非常的鎮定,她在這一刻徹底地明白,並不是證實什麼就能讓以前發生的都化為烏有,而是要把以前發生的重新讓他們回憶十遍千遍萬遍,讓他們也痛苦地過日子。
「小姑娘,你畢竟是被丁大滿藏在鄉下養的私生女,沒見過大場面。還不知道說什麼得要有真憑實據,可不能胡亂瞎編。」胡莉白了米西一眼,斜過身去。
吳澤又要衝動地替米西討回公道,又一次被米西阻止了。
「你不說,我還倒忘了呢!我不是沒見過大場面,而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大場面。如果大場面指的就是你們家那噁心地壞到骨子裡三個人,那我非常榮幸能看到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上演的戲分。不過,對你這個人,我們雖然惡評甚多,但對你演戲的天份,的確無人能及。」米西一邊譏諷,一邊回罵。
胡莉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對啊,我是在演戲!只怪看戲的傻子沒能及早地悟出戲的本身就是虛假。」
「本來戲如人生,我倒要問問你這個聰明絕頂的大演員,你的人生不也是虛假的嗎?」米西說。
「哼,算你狠!總之你今天想見到丁大滿,是連門都沒有!」胡莉氣急敗壞地說。說到戲如人生,她心裡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和悔恨。但自私的女人唯一的大公無私只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門關得嚴實!」吳母憋不住了,直接就沖樓梯奔去。
胡莉想阻止,也經來不及,一行來的四個人都衝到了樓上。胡莉在他們後面扯罵著,但無濟於事。她是擋不住這股要弄清真兇的正道力量的。
原來丁大滿頭痛,吃了安眠藥在床上睡著了。他們一間房一間房地找到丁大間的臥室,米西隨波逐流,來到丁大滿的床前。吳澤一直摟著米西,生怕她會因為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吳母不顧吳父的阻攔,走近去,一把推醒睡得正舒服的丁大滿。
丁大滿睜開眼睛看到氣勢凶凶地四人,頓感腿腳發麻。米西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自私又自利的人也只是個凡人,雖然定婚那次沒有好好注意他的形貌,但現在看到了他,也還是那麼地陌生。
「米西!」丁大滿慢慢地坐起身子,胡莉走過去扶著他。
「我這個名字是你取的啊?你的確有權叫她!」米西說著,不爭氣地讓淚水在眼眶裡打著架。
「米西,你全部都知道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外公外婆,是我的錯,是我當時財迷心竅,是我心眼太壞。」丁大滿老淚縱橫地懺悔著。
米西這趟來原本就是要親耳聽到丁大滿對他所有的罪行的證實,但這刻聽到了,卻並不是像預料那樣,可以心平氣和,可以只責罵幾句就能結束這恩怨。米西在這一瞬間想到了,那火裡燒著,油裡熬著的母親,還有自己被丁茜折磨的種種。如果說以前的恩怨可以用血濃於水的親情淡化掉,但是兩條人命的事情,又如何能用寬恕兩個字來解決。米西想到這些,不禁抽搐起來。吳澤抱緊她,她便在他的懷裡開始涕哭起來。
「米西,如果你要恨我,我也沒有關係,這是我應該受的。」丁大滿看到米西的樣子,也很是擔心。
「小澤,你先送小西回去吧!」吳父和吳母異口同聲道。
吳父和吳母留下來,他們想和丁大滿談談,關於那晚羅頭被殺一事。聰明的胡莉一看勢頭不妙,忙下逐客令:「你們也一起離開吧!大滿需要休息!」早前在樓下的阻攔都無效,更何況現在,更是白廢心機。
「你們坐吧!」丁大滿指著前面的沙發說道。
「我不想跟你說太多的廢話,我就開門見山,直接了當的告訴你,以前你在米家拿走的一切,我會讓你連本帶利的還給米西。這些都是你欠她們的,我們沒必要再討論下去。今天我們來這裡最重要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心裡也很清楚。」吳母周開敏說道。
「那天晚上你一直跟在米西的後面,你是可以給她做證的,但你卻否認你當時並沒有在場。想必你是在保護一個比米西更重要的人,或者說你是想再次利用米西來達到威脅我們的目的。但是這麼聰明的你應該清楚,如果你不盡快把實情說出來,警局那邊也會查得水落石出的。到時你想保護的那個人和你自己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所以我們並不擔心,早晚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我們特意來找你,只是不想讓米西的神精受到時間的煎熬,如果你還想主動贖罪的話,就請你盡早還她的清白。」吳叢再說。
丁大滿沉悶著,一句話也不說。他左右為難著,兩邊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無論犧牲哪個,他都不願意看到。只是他沒看到那晚被警察帶走後的米西的悲慘,如果他看到了,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實情說出來的。
「我考慮一下,明天早上給你們答覆。」丁大滿想了半天,還是做不了決定。
胡莉對丁大滿的決定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過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