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小小有喜後,樂瘋的紹元昊恨不得張榜公告天下,整天喜笑顏開,逢人就說自己要做父王了。
在他這種凌厲的宣傳攻勢之下,很快此事就傳到了紹元狄的耳朵裡。
坐在金鑾殿上,聽著紹文跟他八褂。
紹元狄心裡恨恨道,你小子,手腳也太快了,才一個多月就把小人造出來了!
之前為了給自己時間療傷,他還特意發了御旨,下令所有皇親貴戚三年內不可嫁娶,他應該再加一條,三年內不可以生小孩,失策啊。
前任皇妃懷上自己三哥的孩子,他這個做前夫的心裡就一個字:酸!
這時司農寺卿過來送報上月京城各部官員的俸銀情況,包括了各府王爺的。
聽著他的匯報,紹元狄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壞主意,他要小小抱復他一下,不能讓那小子太得意了!
向司農寺卿招了招手,讓他過來自己身旁,紹元狄附在他的耳旁低語道:「讓太倉史給肅王送俸銀時,偷偷拿走一兩。」
「為臣尊命。」司農寺卿不明白皇上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這是皇命,只可遵從,不可多問。
次日
太倉吏敲開了蘇府的大門,僕役見是來送俸銀的,立即將其迎進府,並通報給了紹元昊。
收過俸銀,紹元昊並未清點,而他也從不清點,因為相信太倉署是不會弄錯的。
「這是腳銀。」紹元昊從袖子裡摸出了十兩銀子遞給太倉吏。
「不不,王爺這太多了。」腳銀只要一兩就夠了,這足足多出了九倍,何況是在他對俸銀做了手腳之後,他就更不好意思拿了。
「拿去吧,本王就要添丁了,當送你個好綵頭。」想起自己即將當爹,紹元昊美得不行。
「恭喜王爺!」太倉吏接過了銀子,「那小得告退了。」
說罷迅速離開了蘇府,這銀子拿得心好虛啊。
紹元昊提著銀袋回廂房,準備交給他的娘子。
此時的蘇小小正坐在廂房前的小院子裡曬太陽,嗑瓜子。
紹元昊走到她的身旁,將銀袋遞給她。「娘子,這是上月的俸銀。」
蘇小小放下瓜子,接過銀袋,將銀子全部倒在了身旁的小方桌上,開始清點。
「一兩,二兩,三兩……」
將最後一兩銀子數完後,忽然她抬起了頭,凌厲的目光射向紹元昊,呵道:「為什麼少了一兩?!」
天啊,怎麼會這樣?
紹元昊努力回想細節,卻怎麼也找不出原因所在。
這時蘇小小的眼睛已漸漸咪起,終於咪成一條線,只見她脫下腳上的繡花鞋,就往紹元昊的俊臉拍去。
「你小子,居然敢給我私藏小金庫!」
「娘子,誤會啊!」紹元昊左右躲閃著,避開蘇小小凌厲的攻勢,要是以往他可以將她禁錮住,但現在她有孕在身,他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哪敢隨便動她一下。
就這樣紹元昊被打得抱頭鼠竄,嘴裡拚命喊著:「小心孩子,小心孩子!」
附近的僕役看到這一幕只是笑笑,沒有太大反應,一開始他們對於未來王妃對王爺的暴行也非常吃驚,看了一個多月後他們也都習慣了。
這就是他們的王爺,在外是條龍,在家是條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娘子的鞋靶!
蘇小小終於打累了,坐回躺椅,叫來管家紹春,將俸銀收入銀庫,而至於那丟失的一兩銀子,就從紹元昊當月的零花錢裡扣。
紹元昊讓僕役搬來椅子坐到蘇小小的身旁,一邊哄著,一邊思考著那害他被狂扁的一兩銀子到底去了哪裡。
檢查銀袋完好無缺,拿來時也是封好口的,所以絕不是掉了,那也就是說有人做手腳囉。
是司農寺嗎?不,他們不敢,而太倉署更不敢。
他想到了一個人,紹元狄!
全天下只有他敢對他使壞,而只有他才教唆得動司農寺!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一定是見不得他好,所以才會使詐,讓他夫妻不和,他要找個機會報復,否則這口悶氣嚥不下!
皇宮
「怎麼樣,偷偷將一兩銀子扣下了嗎?」紹元狄問司農寺卿。
「是的,皇上。」想他堂堂三品大員居然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汗啊。
「幹的好!」紹元狄心中一陣振奮,轉而對一旁的太監道,「賞銀一百兩。」
「謝皇上。」
司農寺卿退下後,紹元狄叫來了紹文。
問:「三天了吧?」
紹文明白他是指和夜約定的時間。「是的,皇上。」
「今晚將北門的侍衛撤了,留一兩個老弱昏庸的做做擺設就好。」
「皇上,您真要偷皇宮啊?」紹文問,「不會還要打開國庫給她偷吧?」
「你以為朕是暈君啊?!」白了他一眼,「那晚看夜的輕功不錯,普通侍衛應該逮不到她,叫鬼幻和鬼烈扮成侍衛,待朕將她引進宮後,讓他們將朕和夜一起逮捕。」
紹文更加詫異了。「皇上,小的能理解逮捕夜的理由,可為何連您自己也逮捕?」
「不一起落難,朕又怎麼和她套上關係,又怎麼能問出她那張臉背後的秘密。」
「嚴刑拷打就行了。」紹文說得輕鬆。
「你什麼時候變酷吏了?」紹元狄鄙視道,「都不知道人家的來路,也不知道人家是好是壞,就隨便用刑,那朕跟暴君有什麼區別?!什麼也別說了,準備去吧。」
紹文走後,紹元狄坐在龍椅上,閉上眼睛分析著夜可能的身份,及今晚的行動。
亥時
紹元狄隻身一人來到北門等待夜。
不一活兒,一抹身影輕巧地躍落在他的身旁,依然是黑衣黑褲黑口罩。
「來啦。」紹元狄問,「幹嘛每次將自己包得那麼嚴實?」
「幹我們這行不都這樣嘛,不能以真面貌示人,我倒奇怪為什麼你每次都打扮的這麼鮮艷?」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形容自己鮮艷,紹元狄隨意應付道:「為了不讓人認出我是小偷,所以我得打扮地跟普通人一樣。」
「真是高見啊,你比我師傅還聰明!」夜不禁有些佩服紹元狄,「雖然我掩蓋的很全面,但和你站在一起,大家只會說我是小偷,而不會發現衣著光鮮的你是同黨。」
「你師傅是何方高人?」紹元狄抓住機會問。
「我也不知道,雖然我跟著師傅學了十幾年的偷術,但我從未見過他的真面貌,說來好笑,小時候還以為他的名字就叫師傅,而直到他老人家過逝,他也沒有告訴我們他的名字。」
「這樣說來你還有師兄弟囉?」紹元狄抓住了她話中的的另一層含意,追問。
「我怎麼感覺你像官兵在審小偷。」夜皺起了眉頭。
「只是好奇。」怕她懷疑紹元狄沒有再問,「我們進去吧,乘現在沒人。」
「你不說我還沒有注意到,真是奇怪哦,若大一個北門居然一個侍衛也沒有。」
「可能跑哪偷懶去了吧。」這個該死的紹文,讓他留一兩個老弱昏庸的下來做擺設,他居然將人全撤光了,真是白癡一個!
於是在紹元狄的帶領下,兩人很順利地進入了皇宮,在宮牆上穿行。
「哇,沒想到皇宮如此金碧輝煌,這皇帝老兒也太奢侈了!」夜發出一聲感歎。
紹元狄臉部微微抽搐。「你怎麼知道皇上是個老頭?」
「猜的呀,皇上不是又稱萬歲爺嘛,又是萬歲又是爺的,可見年紀輕不了。」夜忽然語帶神秘道,「告訴你,皇上還是一個色老頭。」
「這你又怎麼知道的?」紹元狄暗暗壓下心中微微竄起的小火苗,居然如此抵毀他!
「聽說他的後宮裡有三千個老婆,你說他是不是好色之徒?」夜喃喃著,「真不知道他怎麼應付的過來。」
紹元狄險些從高牆上摔下,悶悶道:「這個就不需要你替他操心了。」
「你好像在生氣。」夜聽出了紹元狄口氣不對。
「沒。」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個字,紹元狄告訴自己等一下逮了她先打個五十大板,等消了心中的怨氣,再審她。
夜跟在紹元狄的身後,一直前行。
終於紹元狄在一處偏僻的宮殿前停下。
「這是什麼地方?」夜問。
「這是皇上存放外番進貢之物的地方,聽說裡面都是寶貝。」其實這只是一處雜物房,而此時鬼幻等人已在周圍埋伏。
「那我們進去吧。」說著夜便一躍而起,落到了宮殿的屋頂上,紹元狄隨之而上。
看著夜將屋頂的瓦片一片片搬開,紹元狄計算這時間,差不多了,鬼幻他們應該要出現了。
正想著,忽然空氣中傳來『嗖』的一聲,兩條人影從宮殿的兩側以極快的速度竄上屋頂。
「有埋伏,快撤!」夜拉起紹元狄,腳下一動,欲飛身逃竄。
紹元狄故意慢了半拍,扯了她一下,給鬼幻他們留出下手的時間。
果然這一扯的功夫,鬼幻和鬼烈已衝了上來,一下將夜擒住了。
被限止了行動的夜衝著紹元狄大喊:「快跑!」
他跑了可就沒戲唱了,沖鬼烈使了個眼神,接到指示鬼烈立即衝上來將紹元狄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