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一刻,紹元狄看見了一雙熟悉的大眼睛,和自己前皇妃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緩過神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欲拉下對方的面罩。
手被一把拍開,力道很大,這讓紹元狄瞬間意識到對方不是她,因為她沒有此等力氣。
「你是什麼人?」紹元狄問。
「你們又是什麼人?」對方反問。
紹元狄發現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而且有意模糊了性別。
看了看那些被他丟出來的銀袋,紹元狄十分肯定對方是一名小偷,但此刻他對他的眼睛更有興趣,他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只聽對方道:「道亦有道,今天這些銀子已經歸我了,你們想要自己進去取吧。」
聽這話紹元狄知道他錯將他們也當成賊了,那他就將錯就錯吧。
於是道:「我想這李府裡應該不只這麼點銀子吧,而憑我們各自的力量想要都搬走是不可能的,我們聯手吧,搬出去的銀兩平分。」
紹文聞言一驚,皇上不做殺手後要改行做小偷了嗎?
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狄公子,夜色不早了。」
「如果你累了,先回府睡吧。」紹元狄瞥了他一眼,眼帶警告。
那眼神讓紹文只好閉嘴。
黑衣人考慮了一下,片刻道:「好,我跟你們聯手,要怎麼操作?」
「你是前輩,技術比較好,你下去搬銀子上來,我們力氣比較大,就負責搬運出去。」紹元狄道。
「不行。」黑衣人立即反對,「如果你們搬著銀子跑了,那我豈不是白忙一場。」
聞言紹元狄立即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他。「這是預付給你的,等一下算賬時,少了補給你,多了還是歸你。」
看了一下銀票上的數字,黑衣人便將銀票收了起來。「你人很實在,我不會佔你便宜的,多了還給你,現在行動吧。」
說罷三人開始分工合作,一箱箱的銀子珠寶從李府的銀庫裡搬出,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庫裡的銀子搬得差不多了,三人也有些累了,於是便一致決定結束行動,開始分贓。
清算的結果證明李府的確非常有錢,這個晚上他們足足搬出了一萬多兩的銀子,還有兩大箱珠寶。
看著地上分開兩份的贓物,黑衣人有些為難了。「這麼多要怎麼搬走?」
紹元狄道:「我幫你折成銀票,你帶著銀票走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你真是好人。」黑衣人語氣中帶著感激。
「那可不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臉?」紹元狄很是期待。
黑衣人猶豫了,照理說干他們這行的不方便以真面貌示人,但看對方出來混居然連一點偽裝也不做,可見自信之程度,讓人佩服!
「好吧,我今天就破例一回。」說罷黑衣人摘下了臉上的面罩。
這一眼把紹元狄徹底驚住了,那是柳漾兒的臉!
「你,你沒死?!」紹元狄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喂,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死了。」對於他的話黑衣人顯然有些不滿。
不對,柳漾兒沒有她力氣大,個頭也沒她高,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但神情氣質完全不一樣。
「不好意思唐突了,只是覺得姑娘和一個故人長得很像。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嘛?」
黑衣人思索了一下道:「夜,我叫夜。」
夜,細細嚼著這個名字,像夜一樣神秘的女子,還有她那張詭異的臉,莫名的讓紹元狄想去瞭解她。
這時只見夜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往李府大門走去。
「你要幹嘛?」紹元狄說著跟上了她的腳步,她不會是臨了還要把人家的門砸了吧?
「送還他們一幅對聯。」說罷夜拿著石頭,在那幅『老子有錢』的對聯下跟對一幅:
上聯:金磚千斤搬回家;下聯:銀票萬量揣進懷;橫批:謝謝。
看到她的傑作紹元狄不禁戲謔道:「你真是盜界才女!」
昏暗中夜微微紅了臉。「誰叫他那麼囂張的,擺明了歡迎我去偷,既然主人那麼大方,我這個客人跟他說聲謝謝也是應該的。」
「你偷術很不錯,要不要玩點大的?」紹元狄話風一轉。
「哦?」
「要不要去偷皇宮?」
紹元狄的話讓紹文差點岔氣,哪有人叫小偷偷自己家的,這皇上不是失戀後腦子秀逗了吧?
「的確有挑戰性,但我對皇宮不熟,而皇宮又不好事先探路,偷盜最忌諱就是對地形不熟。」夜道。
「沒關係啊,我去偷過,對那裡比較熟,正打算再去一趟,而且這回準備來個大手筆,你要不要一起?」
夜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說個時間吧。」
「三日後子時。」
「好,到時我們皇宮北門見。」夜雙手一抱拳,「告辭了。」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紹元狄陷入了深思,她的臉為什麼會和柳漾兒如此相像?而又偏偏在柳漾兒死後忽然出現,粗算一下時間,今天剛好是柳漾兒死後第七七四十九天,傳說這天後亡靈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去一來,意味著什麼?從來不相信巧合的紹元狄感覺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他要弄明白,因為他對柳漾兒有虧欠。
「皇上,那一堆銀子要怎麼辦?」這時紹文的聲音打斷了紹元狄的思緒,那一箱箱的銀兩實在重,以他們兩人之力再花一個時辰也未必搬得回宮。
「去叫鬼幻他們來,把銀子搬回國庫充公。」說到國庫紹元狄想起了一子沒有落實的戶部尚書人選。
這時他忽然想到先皇臨終想跟他推薦的人選紹元昊,的確,在管理財政方面他是一把好手,也許他該找他談談,而他還欠了自己好大一個人情呢。
次日
紹元狄將紹元昊傳進了宮,跟他談了自己想讓他接管戶部的事。
紹元昊倒爽快,一口答應。「既然皇上如此信任臣,臣定當全力為朝廷效勞。」
管理一個戶部對他來說小菜一碟,而且現在他也很清閒。
就這樣紹元昊接下了戶部的活兒,可他沒想到這樣一件事卻激起了蘇小小的強烈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