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醫院的VIP病房,有點像總統套房,最裡面是病人住的病房,旁邊是陪護的小間,外面還有探訪用的客廳,茶几、沙發一應俱全。
打發走斯瑞,自有人在外面守衛,沐子軒窩在房內等著媽咪醒過來,客廳裡只剩下莫老爺子與莫鋒兩人,祖孫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誰都不說話。
莫鋒一臉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一晚上沒睡,上午又精神緊繃,好不容易挨到沐曉羽脫離危險,他好想休息。
「你有什麼想法?」老爺子淡淡開口,有神的雙目看著疲態盡顯的孫子,他從這一天來孫子的表現就看出莫鋒的心,但是他不知道莫鋒究竟有沒有自己發現。
莫鋒沒有說話,拿起面前的水杯,猛然灌入口中,一下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走到窗前,六層樓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樓下來來往往的人們的身影,在一棵繁茂的香樟樹旁,立著一個高挑妖嬈的女子,斯瑞抬頭看著這扇窗戶,正好與莫鋒的視線撞在一起。
莫鋒渾身一顫,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專情。
他的心,變了。
攤開手掌,左手與右手,看著對稱的兩隻手,一下脫下所有戒指,緩緩閉上眼睛。
柔弱的背影在腦海中浮現,六年前的普羅旺斯,六年前的醫院,倉惶逃離的身影,搖搖晃晃心不在焉的身影,兩個身影慢慢和在一起,拼成了六年前的小小書屋裡,甜甜笑著接待客人的沐曉羽。
原來,閉上眼睛,第一個想到的是她!
「媽咪!」裡面傳來沐子軒驚喜的聲音,莫鋒不急細想,跟著爺爺進了裡間。
看到莫鋒,沐曉羽勉強牽起嘴角,聲音弱弱的,她還沒有力氣起床。
「謝謝你來看我。」她還不知道,是莫鋒將她送到的醫院,她也不知道,她在搶救室裡面,莫鋒在外面等的幾番想衝進搶救室。
莫鋒不知道說什麼,他突然害羞了,看著病床上柔弱的女子,甩下兩個字「不用!」落荒而逃。
心跳得劇烈,彷彿被人窺探到了隱私,莫鋒急忙收起一切表情,向四周看了看,恢復到他一直的冷酷表情。
「強伯,我去片場了,跟爺爺說下。」彷彿身後有狼有虎的在追他,莫鋒打開病房門,對守在外面的莫強飛快的交代,話都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臉在發燙,莫鋒邊開車,邊用手摸了一下臉,看著後視鏡中通紅如某種動物的屁股的臉,甩了甩頭,他怎麼會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這般經不起膽怯。
一輛紅色跑著與他並行,鳴著喇叭。
看著斯瑞指了指前方,雙跳燈打開,莫鋒緩緩停了下來,斯瑞從跑車上下來,上了他的車。
「車沒油了,載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