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鋒一直在做夢,夢見了小時候,爹地媽咪帶著他到處玩耍,迪斯尼樂園裡,他拽著白雪公主的手死活不撒手。
爺爺突然出現,帶著兩個師父,一個教他中國武術,一個教他日本空手道,媽咪正拿著棉球為他處理傷口。
猛然間,他在一輛疾馳的汽車裡,耳邊是隆隆的槍聲,不時有子彈撞擊在防彈玻璃上,發出悶響,爹地的車子已經開成了S型,後面追來的車子卻越來越多。
血,漫天的血擋住了眼睛,那是媽咪的血。
爹地倒在方向盤上,媽咪則牢牢的將他壓在身下。
他們都沒了呼吸。
沐曉羽一直靜靜的坐在床邊,不敢離開。她看著莫鋒的濃眉緊鎖,看著他似乎不斷的掙扎,大手揪住床單,心中滿是恐懼。
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汗濕的手冰涼。
夢中,一隻溫暖的手牽住他的,他想看清手的主人是誰,卻在迷霧中,怎麼都看不到。
一滴淚從眼角滑下。
空著的手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拭去,手在瞬間被抓住,一雙明亮的眸子正看著她。
「你醒了?」沐曉羽微微笑著,抽出被他抓著的手,將毛巾放回原處。
目光落在右手上,沐曉羽還握著,並沒有撒手。
剛才夢中的那隻手難道是她?
「你燒到39度8,爺爺都擔心死了。」沐曉羽起身端來一碗粥,繼續說:「餓了吧,我讓廚房熬的白粥,多少吃一點。」
莫鋒掙扎起身,沐曉羽忙在他身後墊了一個靠枕,舀起一勺,放在唇邊小心的吹了吹,才遞到他的唇邊。
「我自己來吧。」說著,要接過湯勺。
將湯勺收回,沐曉羽固執的說:「不行,你是病人。」
接連幾次,莫鋒作罷,乖乖的讓她餵飯,就像一個孩子。
習慣性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的熱度,沐曉羽放下心來,收拾好餐具,幫莫鋒掖好被子,柔聲說:「再睡一會吧,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爺爺那裡我會電話他,讓他不要擔心的。」
莫鋒躺著,看著沐曉羽做完這一切,心中那塊軟軟的地方更大了。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沒有心跳加速,也沒有電流刺激,就是平平淡淡卻又那麼真實。
看了看右手,她手上的餘溫還在,暖暖的,一直暖到心裡。
這是家的感覺嗎?
似乎這種感覺斯瑞從來沒有給過他。
莫鋒怔怔的看著床頭斯瑞的照片,清冷的表情不帶任何感情。
一抹紫色在他眼前一晃,是沐曉羽的手鏈。
他曾經莫名的珍藏了六年的手鏈。
「睡不著嗎?要不要看電視?」
搖搖頭,他喜歡演繹不同的人生,卻不愛看別的人的片子,總覺得太假。
閉上眼,還是再睡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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