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皇子府裡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是等她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滿滿的灑了進來。其實,要不是肚子突然餓的咕咕的亂叫,想必她還是要再睡上一陣子的。反正又沒有事情要做,可是,卻偏偏是這個肚子不爭氣的叫起來。
她躺在床上,聽的肚子咕咕的叫著,手卻輕輕的摸索著扶向微微隆起的肚皮。那裡面,有一個幼小的生命在成長。那是屬於她跟韓祈傲的孩子,可惜的是,孩子的父親還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在這樣的時刻,孩子的父親還想著要娶別的女人,這是多麼悲哀的人生。
菱月輕輕的歎了口氣,突然伸手用力的揉亂自己的頭髮,憤恨的自語道:「我為什麼要為這樣的人而傷心呢?我留下來也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孩子。所以,不論有什麼問題,我都要努力的克服。至於韓祈傲,這個男人我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他要怎樣就怎樣吧,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就好了,不是嗎?」
「小姐,您醒了。」緗兒從外面掀簾走了進來,不解的道:「您怎麼不喚奴婢一聲,卻一個人在這裡嘰嘰咕咕的念叨什麼?」
菱月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房頂,卻沒有回答緗兒的話。
緗兒嚇了一跳,慌忙的跑到菱月的跟前,瞅了一眼菱月呆傻傻的樣子。伸手推了推她,道:「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莫要嚇唬奴婢啊。」
「我發一會兒呆不行啊?」菱月北緗兒推的有些不舒服,不樂意的白了她一眼,又道:「你還以為我得了急症啊?」
「呸呸呸。」一聽菱月這樣口無遮攔的樣子,緗兒趕緊對著地面啐了幾口,著急的道:「小姐,這剛一睜眼,怎麼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行了,行了,你這是迷信知不知道?」菱月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又催促道:「快去給我弄點吃的先,我這裡都快餓暈了。」
「那奴婢先侍奉小姐起床吧。」緗兒說著便伸手拿一旁疊好的衣服。
「你先拿點東西給我墊墊肚子好不好?」菱月眨巴著眼睛看著緗兒,道:「我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啊?」緗兒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為難的道:「小姐,您這不起床怎麼吃飯啊?這要是讓人看見了會笑話您的。」
「誰願意笑話就笑話好了。」菱月才不在乎,眼睛一瞪,故意的凶道:「快去,快去,拿點點心來將就吃點就好了,快去啊。」
「是。」雖然覺得不妥,可也總不能違了她的意,再說,也總不能就這樣忍心看她餓著了呀。緗兒撅了撅嘴,轉身跑到外面去拿了些點心過來,又怕她光吃點心噎著,又端了茶水給她。
正吃著帶勁的時候,卻聽外面有個人輕聲細語的詢問屋裡的緗兒,道:「緗兒妹妹,皇子妃可睡醒了沒有?」
緗兒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回身掀了簾子出去,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如玉的貼身侍女珞兒,便奇怪的問道:「是珞兒姐姐啊,什麼事情?」
珞兒滿臉的笑容,隔著門往裡面望了一望,便上前拉了緗兒的手,湊近乎的道:「是我家姑娘差我來來請皇子妃過去喝茶聊天呢。」
緗兒愣了愣,旋即笑道:「倒是如玉姑娘想的周到了,其實我家小姐早就想著先去看看如玉姑娘的,只是怕如玉姑娘正在靜養不方便,二來我家小姐這幾日身子也不大好。所以,就給耽擱了。」
「哪裡的話?」珞兒用手怕拍了拍緗兒的衣領,道:「我家姑娘的傷不礙事了,知道皇子妃惦念著,所以才讓我來請皇子妃過去喝茶聊天呢。」
緗兒想了想,道:「行,既然是如玉姑娘的好意,我定是會給我家小姐說的。只是,小姐最近身體不好,去不去也只能看她身體怎麼樣了。」
珞兒的臉上閃現出一種不悅的表情,卻還是強忍著歡笑道:「那也是,什麼也不如皇子的身體要緊不是。那我就先回去給我家主子復個命?」
「好,姐姐好走。」緗兒冷冷淡淡的挑了挑眉毛。看珞兒忿忿的身影漸漸走遠,不見了蹤跡之後,才轉身回了屋裡。
菱月已經吃喝完畢,正準備起床。見緗兒進來,便問:「剛剛是誰啊?怎麼聽的聲音這麼耳熟?找你的還是找我的?」
緗兒拿了衣服給菱月穿上,回答道:「是如玉姑娘身邊的侍女珞兒,說是她家姑娘要請小姐您去喝茶聊天。」
「她請我?」菱月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頭,道:「按理說,她受了傷應該我們去看她才對呀?她怎麼反而要請我去喝茶聊天啊?」
「奴婢也是這麼想的啊小姐。」緗兒忙道:「要是我們按平日的禮數去看她到也沒什麼,可是,她一個受了傷的人,卻請小姐去喝茶?我們平日裡相交又不多,奴婢覺得裡面肯定是有陰謀。所以,奴婢並沒有答應她們,只是說小姐身體不好,不一定能去的。」
「你多慮了吧?」菱月笑起來,道:「不過就是喝杯茶聊聊天而已,至於把這個也想像的跟陰謀有關係嗎?」
「小姐,還是防一點好的。」緗兒可不敢掉以輕心。
菱月又呵呵的笑起來,道:「行了,可別想那麼多了。你去準備份禮物,吃過午飯,我們就去如玉那裡坐坐。好歹也是人家請咱不是?」
「可是,小姐……」緗兒還是老大不願意。
菱月眼睛一瞪,道:「緗兒,你又不聽話是不是?她如玉是女人我也是,我沒有要害她的意思,她也沒有要害我的理由啊?不要大驚小怪了。」
緗兒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可是,聽菱月的一番說辭之後,自己也沒有再很好的理由來反駁她了,只好悶悶的跑出去準備禮物。
其實,緗兒並不知道菱月還有自己本意。她想利用這個機會跟如玉兩個人好好的談一談,談的當然是跟韓祈傲有關係的事情。在心底深處,她一直覺得如玉是個不錯或者說是個善良的女子。她希望她可以成全自己放手韓祈傲,讓肚子裡的孩子可以有個完整的家。她已經放棄了回去的權力,就要有本事來抓住此時的幸福。
她傻傻的想,只要說動如玉不去嫁給韓祈傲,那麼單憑韓祈傲一廂情願的要娶如玉也是枉然的。再說,再她的心裡始終都認為,沒有哪一個女人是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自己是這樣,別人也理應是這樣。如玉跟韓祈傲不過是日久生情,如果讓他們離開,情份自然也就淡了。
或者,她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自己沒有能力說動如玉,那麼她也不希望自己能夠跟如玉水火不容,她怕那麼會傷害到自己的孩子。她還是希望韓祈傲能夠愛這個孩子的,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