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愛千年【完結】 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 第四十章 善變的人們
    夜色朦朧,歐陽冽傲然的站在石橋邊的柳樹下,背在身後的手中緊緊抓著那隻玉簫,紅色穗子隨風輕輕飛舞。而他的背影卻略顯孤寂,給人一種冰冷的錯覺。

    歐陽冽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水中央的一朵蓮花上,蓮花為白色,純淨而淡雅,就彷彿他心中現在正思念的那個女子,美麗中帶著幾分調皮。

    歐陽冽輕輕的歎口氣,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輕易的就愛上一個人,是的,是愛上。因為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就是那麼一絲一絲的疼起來,連帶著五臟六腑。他覺得自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人,竟然愛上了一個根本就不瞭解的女人,甚至,還是莫名其妙的愛上。

    攥著玉簫的手又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度,他知道自己是在等她,可是,那個明明說要來聽他吹簫的女子,卻始終都不肯出現,這讓他的心有了火燒一般的煩躁。

    玉簫輕輕的被放到嘴邊,行雲流水一般的簫聲又輕飄飄的飛到了天空,飛到了皇子府,飛進了馮菱月的耳朵裡。

    菱月一個激靈從穿上坐起,豎起耳朵聽了半晌,吩咐道:「緗兒,緗兒,快給我換衣服,我還要去聽歐陽冽吹簫呢?哎呀,怎麼會給忘了呢?」

    「啊,小姐,你病糊塗了吧?」緗兒趕緊上前將她又摁到床上:「你的病還沒有好完全呢,你這樣又出去,身體怎麼受的了呀?」

    「我已經沒事了,你看看,都不燙了。」她拿起緗兒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時才發現,緗兒的手竟然比自己的額頭涼那麼多,只得道:「你的手太涼了,其實,我早就已經不燒了。」

    「小姐,您就聽話好不好?」緗兒拽了杯子裹住她,道:「本來早上好了一些的,你卻偏偏要跑去看皇后怎麼懲罰六皇子,現在病又重了不是?你若再出去,這病什麼時候好呀?」

    「可是我答應人家要去聽簫的呀?」她還嘴硬,其實神情已經不那麼自在了。畢竟是生病了,淋了雨又撞了頭,一個姑娘家,能撐幾時?

    「人家歐陽公子也沒有同意呀?」緗兒撇撇嘴,不留情的打擊她。

    「說得也是。」菱月又懶懶的躺到床上,閉上眼睛。也是因為剛剛吃了藥的緣故,藥勁慢慢的上來之後,人已呼呼的睡去。

    緗兒搖搖頭,伸手給她蓋了蓋杯子,拿著藥碗走了出去。

    悠揚的簫聲還是毫不吝嗇的吹進菱月的耳朵裡,進入她的睡夢中。還是那一片沙漠,那個孤傲冷冽的男子背對著她,任她哭著喊著也不肯回頭,決絕的消失在一片風沙之中。

    風中不知又吹來誰說過的那句話:「凝凝,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想你可以幸福。」

    凝凝,凝凝,有多少人希望你可以幸福,你知道嗎?凝凝∼∼∼

    天越來越沉,風吹著外面的芙蓉樹沙沙作響,是要下雨嗎?夏季的天氣,總是像小孩子的臉一樣善變。可善變的真的只是這天氣麼?應該還有人吧?

    比如一直楚楚可憐的如玉,而此時的她卻一身夜行衣瑟瑟的站在這冷風之中,有些膽戰心驚的瞟一眼面前站著的高大的男子,男子一聲黑色衣衫,臉上帶著一個金色的面具,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卻感覺的到陣陣的陰冷從他面具後面的眼睛裡射出來,直射入如玉有些蒼白的臉上。

    「如玉,我交待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面具男子冷冷的開口詢問,那聲音竟是清澈且略帶笑意的,並不似他帶著的那副面具般的冰冷。

    「回主上,屬下無能,暫時還不能夠完全迷住韓祈傲。」如玉的聲音有些小,聽的出心裡對這個面具男子的懼怕。

    「哦?」面具男子冷笑一聲,幾步走到如玉的身邊,盯著她道:「想你如玉,好歹也是貌美如花,怎麼卻不能夠迷住一個小小的韓祈傲呢?」

    「因為、因為有馮菱月在。」如玉趕緊的為自己解釋,生怕晚一步就會引在面具男子的不滿。

    「馮菱月?哼。」可是即便聽到這樣的解釋,面具男子的怒氣也好像沒有減少,道:「你倒很會找理由,可誰都知道韓祈傲並不喜歡馮菱月,不過就是因為兩國聯姻他不得不娶的一個女子而已,你怎麼卻說因為馮菱月在呢?」

    「主上明察,韓祈傲對馮菱月真的是恨關心的。」如玉急急的為自己辯解著,因為她明明說得就是實話呀。

    「夠了如玉。」面具男子暴怒,道:「我這麼久不去找你,就是因為希望你能夠穩固自己的地位之後能夠為我做事,想不到你一直推三阻四的不肯見我,卻又是什麼原因?」

    「我……」如玉一時語塞,她當然不能告訴他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愛上了韓祈傲,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害他的人,她怕將來韓祈傲會恨自己。可是,這一切她怎麼能夠說出來的,主上會殺了她的。

    「如玉。」面具男子平了一下情緒,放緩聲音道:「我知道你總是有委屈的,可是你要明白,你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不要被眼前的那一點東西所迷惑了,因為將來等待你的,會是更多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是,屬下知道。」如玉低低的回道,臉上卻陰涼如死灰一般寂靜。

    面具男子哈哈一笑,雙手舉過頭頂,像自語,又像是在對如玉說道:「韓祈傲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一個人,因為他擁有了我所希望擁有的一切。我那麼費盡心思想擁有,而他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握在了手中,憑什麼老天如此不公,憑什麼?」

    如玉靜靜的看著他,她明白他的無常,就像一個受過某種刺激的人一樣,他時時的會表露出這樣的神情,讓人害怕。

    終於等他又恢復了常態,面具下的聲音又溫和的讓人沉醉,他道:「如玉,我要你做什麼,你很清楚,你應該做什麼,也不需要我在明說,我不用韓祈傲死,但我要他永遠臣服我在的腳下,我要他這一輩子都跪著走路,趴著吃飯。我要他在我手中奪走的,又都一樣一樣的還回來。如玉,你懂麼?」

    「是,主上,屬下懂。」如玉趕緊的回道。

    「你懂就行,你要記住,千萬不要愛上韓祈傲,因為你不配。」他的頭抬起來,看著陰沉的天空,道:「你不過是個木偶,是我的木偶。你只能讓韓祈傲愛上你,心甘情願的將那封詔書交給你保管,然後等著我來掌控天下。到時候,我會放你自由。」

    「可是主上,屬下有一事不明。」如玉硬著頭皮想要問出自己的一直不能理解的答案。

    「說。」揮揮衣袖,不耐煩的道。

    如玉抬頭看一眼背對自己而站的面具男子,道:「屬下是想要問,不過就是一封詔書,主上完全可以找個本事高的人偷來,卻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讓屬下扮做風塵女子接近他呢?」

    「哈哈哈哈。」面具男子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笑的如玉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以防止面具男子突然的暴怒。

    面具男子終於忍住了笑,道:「你當然不會懂那個詔書的重要性,你也不會懂我的良苦用心,呵呵。不過,你畢竟是我的人,說了也無妨。」

    他轉過身來看著如玉,接著道:「那個詔書是傳位之昭,是當今皇帝傳位給韓祈傲的證據,韓祈傲當然不會讓人輕易的找到。我曾經也多次派人去找過,均無所獲。後來,我便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派了女人去勾引他,等他被迷的神魂顛倒的時候,自然會對這個女人毫無保留,偷的詔書也就易如反掌,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我突然想到那個詔書不過就是一張紙而已,如果沒了,老皇帝會在寫一張,因為他的心裡早就已經認定韓祈傲是他的接班人,呵呵。不過,如果老皇帝知道自己最喜愛的兒子跟一個妓女在一起鬼混,那將是多麼刺激的一件事情啊。」

    「是,如果這樣一來,老皇帝肯定會對自己的兒子失望透頂,以女人和皇位來要挾皇子。」如玉恍然大悟。

    面具男子呵呵一笑:「不錯,韓祈傲這個人我很清楚,若是他愛上的,畢竟不會輕言放棄,哪怕丟了整個江山都不在乎。呵呵,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也說不定啊,到時侯老皇帝會一命嗚呼去見了老祖宗,大臣們可就不管他是不是老皇帝最親愛的兒子了,誰有詔書,誰就是真命天子。」

    「主上這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如玉雖然聽得覺得有些膽戰心驚,但還是不得不說出恭維的話,任何人都喜歡聽好話,這是永世不變的真理。

    面具男子得意的笑著,又道:「行了,該知道的你也知道了,該做什麼的,你就去做吧。對了,你一個人在皇子府裡不免孤單,又不能隨時來見我。我會派個得力助手給你的,到時候你們兩個有商有量的互相照應,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讓她從中傳達。」

    「是。」如玉應著。

    「回去吧,太晚了,會讓你發現。記住,不要給我耍花招,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面具男子又威嚇起來。

    「屬下明白。」如玉恭敬的施禮後,急促的回身退下。

    夜色下,一嬌弱的女子從樹的陰影下走了出來,銀鈴一般的笑道:「你的計謀聽起來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你找的這個叫如玉的人是不是塊好料啊?」

    面具男子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你我目的不同,你當然不會知道行不行,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小心被別的男人吃了。」

    彷彿是對這個女子有著深深的厭惡,他連看都不想奪看她一眼,也並不想與她爭辯什麼,話剛一落地,人已疾步的轉身離去。

    女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冷冷的笑著。突然她長袖一揮,一隻待在樹上正準備揮翅起飛的麻雀就被打落到了地上,嘰嘰喳喳的做垂死掙扎,不一會兒就軟綿綿的不再動彈。

    「畜生。」女子衝著地上的麻雀狠狠的啐了一口,長袖一甩,憤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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