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新娘子嗎?怎麼穿著打扮這麼樸素?是六皇子養你不起,還是自己不適應這皇子妃的生活呀?」腳剛一落地,就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女人的聲音。
菱月用力的甩甩腦袋,想將這無意中聽到雜音都叢耳朵裡面給甩出去。
身旁韓祁傲已經面無表情的對著來人施禮,道:「二哥,二嫂。」
菱月定定神,看一眼面前走過來的一男一女,男的穿戴得體,身上有股皇室之人特有的傲氣和玩世不恭,看人的時候眼睛有些左右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個很有心機的人。
而這個一聽身音就知道不是善岔的二皇嫂呢?應該說是個長像不俗的女子,不能算是國色天香但很有味道,一條象牙色的長裙,外罩一襲水紅色的長袍,白皙的勃頸上是一個小巧的玉製兔形項墜,正垂在高縱的ru峰之間,要多誘ren有多誘ren。高高的髮髻趁著鵝蛋型的臉龐,耳邊搭配與項墜相同質地的耳墜,真是說不出的豐腴美麗。
「六弟不用多禮。」二皇子呵呵笑著擺手,眼睛卻一直在菱月的身上游移著。
二皇子妃一臉不善的瞟一眼菱月,笑道:「六弟妹,怎麼不說話呀?沒聽到我在問你嗎?」
「什麼?」菱月佯裝沒有聽到的樣子看著她。
「小姐,注意。」身後的緗兒小聲的提醒她,連緗兒也看出了這兩個人不很地道來了。
「六弟妹,你好歹也是個皇子妃呀,就這樣出門著實是不給六弟留面子呀?」二皇子妃冷冷的笑著,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哦?」菱月挑挑眉毛:「這打扮的樸素一點便是丟人嗎?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二皇嫂,這看人可不是從滿頭珠翠、披金帶銀上下結論的,樸素可是一種美德哦。身為皇子妃如果連這一點都不懂的話,那可真是太不配二皇子的身份了。」哼,知道什麼是以牙還牙嗎?這就是!菱月心裡道,順便得意的看一眼二皇子妃囂張的臉。
二皇子妃被說的暫時還沒有想到辦法回嘴,只是狠狠的瞪她一眼。
身旁二皇子很會來事,呵呵一笑,道:「六弟妹這一身打扮其實挺有看頭,人美嘛,自然是不用刻意打扮的。」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菱月一臉不謙虛,聽的韓祁傲差點美憋住笑出聲來。
「幾位皇子、皇子妃,裡面請吧。」丁公公怕幾人在這裡吵起來,忙適時的招呼。他深知二皇子與二皇子妃的為人,奸詐又斤斤計較還小肚雞腸,總之,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是礙於皇子和皇子妃的身份人人都必須要敬著,不過被後,誰也不會說他們好話。
二皇子妃狠狠的瞪一眼菱月,轉身,氣呼呼的先她一步跨進承央宮。
高高的龍椅上坐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上,和一身暗紅鳳袍的皇后,兩人都含笑著看著底下的新人。不過,新郎的表情有些僵硬,而新娘的卻低眉順眼,比較討人喜歡一些。看起來好像是很不協調的兩樣藝術品,卻被人硬生生的給捆綁在一起那麼彆扭。
菱月的眼睛對上皇后含笑的眼眸時有一瞬間的錯愕,那微笑,那眼神,怎麼那麼像自己去世的母親呀?如果不是她身上的鳳袍,如果不是她坐在高高的鳳座上,她真的就認為那是母親,一樣的臉,連笑容都那麼相似。
「你這孩子,本宮怎麼感覺這麼面熟呀?好像再哪裡見過一樣。」皇后也疑惑的對著菱月問道。
「兒臣也覺得是。」菱月的臉上帶出燦爛的微笑,一眼不眨的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后,那感覺,多想母親呀?
「娘娘,看來您跟六皇子妃是有緣呢。」剛剛領他們進來的丁公公笑著說道。
「呵呵,不錯。」皇上摸著鬍鬚呵呵一笑,道:「皇后很少對某個人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這是好事啊,說不定我們朝溪國與丹秋國以後會永結良好呀!」
「是啊,父皇,這都是您的福星高照呀。」二皇子還真是會派馬屁,比一言不發,緊皺眉頭的六皇子強多了。
「二皇子說的不錯。咦?」皇后好像發現了什麼問題,仔細的審視了菱月幾眼後,也忍不住的問:「本宮不是叫人打了很多的首飾送去六皇子府嗎?六皇子妃你怎麼卻只帶了一隻金釵?」。
「是啊,你這個皇子妃在朕看來也著實樸素了一點呀。」皇上也說。
「呃。」菱月搔搔頭髮,這個問題為什麼每個人都會問,又不能說嫌首飾帶在頭上太麻煩。突然靈光一閃,便道:「回父皇母后,兒臣這個人呢是比較粗俗一些,從小就喜歡簡單的東西,那些金銀珠翠兒臣看的死很喜歡,也深知父皇母后對兒臣的厚愛,可是兒臣卻一直覺得,這些東西都不過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太多了反而成了累贅,人,倒不如簡簡單單的生活。」
「這怎麼是粗俗,這是美德呀,是不是皇上?」皇后看的心裡喜歡,聽的心裡更加舒暢,開口便是一嘴的誇讚。
「不錯,不錯,這六皇子妃生了一雙巧嘴呀,傲兒你以後可要好好的對待人家才行呀。」皇上也不停贊嘗起來。
「兒臣知道。」韓祁傲答應著,身音卻明顯帶著不樂意。
「兒臣謝父皇誇讚。」深深的福福身,順便得意的瞟一眼正等著看熱鬧的二皇子和二皇子妃。
「雖然宮中規矩兒女成親之後各立門戶,不必天天過來請安。」皇后頓了一頓,看一眼菱月,又道:「不過先祖也傳下祖訓,這婚後的第一天是一定要來拜見父母,也是父母對兒女的一種祝福。」
「兒臣倒是十分期望每日都能來拜見父皇跟母后,希望父皇跟母后身體健康。」菱月嘴甜的接話。
「嗯。」皇后點頭道:「這丫頭人美嘴甜,又不怯弱,應該生來就適合做我們皇家媳婦的。」
皇上笑著看一眼滿臉喜悅的皇后,也認同的點點頭。
「好了,昨日累了一天,今日又早起,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慎兒跟二皇子妃也下去吧。」皇后說著話,順便瞟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這是最小的一個兒子,自小就被疼愛的寵上了天,所以,才導致他從來不肯妥協的性格。她心裡很明白祁傲對於這場婚姻的牴觸,他一定是很不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子,甚至可以用厭惡來形容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畢竟關係到兩國的命運,他們也只能是犧牲掉自己兒子的幸福。
不過,說起來最不幸應該還是菱月吧?一介女子,遠嫁他鄉,面對的還是一個陌生和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的丈夫,這以後的人生該是怎樣的煎熬?所以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對待自己的兒媳婦,拿她當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
「兒臣告退。」恭敬的兩個人依次退下。
皇后看著兩個人消失在大殿外,幽幽的道:「這個孩子,真死叫人喜歡,臣妾看著她有種很親切的感覺,就像、就像很多年以前就已經認識了一樣。」
皇上點點頭:「也許,是你們兩個真的有緣吧,不過,這孩子,確實很不錯。」
拜別了一直不叫人喜的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兩個人又稱著轎子從原路返回。
韓祁傲似有心事的一言不發,本來,他一早看到馮菱月這身打扮的時候心裡還有一絲竊喜,他以為父皇跟母后會因為她不得體的打扮而大發雷霆,最少也會在印象上對她大打折扣,會不喜歡她。這樣他就會有更多的理由去休了她,然後重新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可是,現在看來,如意算盤打壞了,父皇跟母后不但不討厭她,反而因為她的那張巧嘴而喜歡上了她。唉∼真是太失算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逼她多帶一些首飾了。
心裡不舒暢的時候看人就會有些不舒服,所以,再看眼前這個女子,長的算的上是不錯了,不過,卻一點也沒有女人該有的樣子,兩條腿竟然高高的搭在轎子的窗子上,手中的錦帕也被扔到了一旁。表情高傲的不得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是當他不存在嗎?他可是堂堂的皇子哦,父皇母后最寵愛的兒子,這個女人竟然對他視若無睹?哼,不過也不打算計較了,這樣不是更好,省的到時候休她的時候,她會死皮賴臉的不肯走。
「喂。」他瑟瑟的開口,竟然忘了她叫什麼名字。
「什麼?」她懶洋洋的斜眼看他。
「你先回府,本皇子有事情要辦。」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就火大,什麼態度?
「好啊,那你下去吧。」她還是那樣的表情,一點也不將他當作一個皇子來看待。
「該下去的應該是你吧!這個轎子是本皇子專用的好不好?讓你乘著進宮就已經不錯,你還想獨佔嗎?」他氣的吼起來,這個女子竟然無臉到這種地步。
「幹嘛呀?」菱月一臉的不耐煩:「你當是小孩過家家呀,喜歡就讓人家乘不喜歡就不讓人家乘?韓祁傲你怎麼這麼幼稚?」
「你說什麼?你說本皇子幼稚?」這是什麼話,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人該這樣對他說過話好不好?她馮菱月憑什麼這麼囂張?
「幼稚都不懂嗎?切,笨。」她一下坐直身子,嫌棄的白他一眼,伸手掀開窗簾,對著抬轎的人道:「停下來,你們家皇子要出門,本小姐我自己回去。」
「怎麼了小姐。」緗兒從外面問。
「讓他們停轎。」菱月吩咐。
「停轎。」緗兒趕緊傳達菱月的話。
抬轎的人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快停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馮菱月慢悠悠的由緗兒扶著跳下轎子,然後對著裡面的韓祁傲道:「本小姐有腳有手,才不會像那些寄生蟲一樣不自己走路,害人抬著。」
「你?」韓祁傲氣的臉漲的通紅,這個女人真是太不笑話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下人在這裡候著,他真想狠狠的扇她一個耳光。
不過,她也不準備給他這種機會,話音剛落下,人已拉著緗兒飛快的呵呵笑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