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靜靜的在半空中懸掛著,火盆中的火把在夜空中熊熊燃燒,映紅一大片天空。一群男人女人都圍站在一個被緊緊的綁在十字木架上的黑衣女人面前,女子的周圍是用木枝高高堆起來的高台,下面有幾個手持火把的人正準備將高台點燃。女人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卻還是可以看的出她清麗脫俗的容顏。她用雪白的牙齒咬住已無血色的嘴唇,驚恐的看著低下這些要致自己與死地的親人們,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滾落出大顆大顆的淚水。
「文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底下站著的是一個黑袍的男人,雪白的頭髮跟鬍鬚毫無生氣的隨風擺動,聲音亦是低沉的沒有生息。
被稱作文箏的黑衣女人,怯怯的將目光投向不遠處高高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男子一身冰冷的盔甲,臉上的表情亦是與身上的盔甲一樣冰冷,他也看著文箏,只是眼中是厭惡的光芒。
男子的身旁坐著的是他的妻子,也是一個極美麗的婦人,她戰戰兢兢的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又看一眼文箏,卻並沒有吱聲,只是緊緊的摟住懷裡5歲多大的兒子。
「君主,我犯了什麼錯?」文箏幽怨的看著那個身著盔甲的男子。
「哼。」被稱作君主的盔甲男子冷哼一聲:「你的錯還需要本主一一挑明嗎?」
文箏淒淒一笑:「可憐我文箏一心愛你,卻還是要被人陷害,君主,你為何非要治文箏與死地呢?」
「一心愛我?」君主霍的一聲站起身,手指著她怒道:「你不過是個黑巫魔女,你的心裡怎麼可能會有對人的愛。」
「君主,我在你身邊這麼久,您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我不過是想要好好的愛你,即便我是黑巫魔女,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呀。」文箏大聲的為自己辯白著,可誰都聽出她語氣中的無力
「什麼都不要說了,事實本主已經很清楚了,來人。」他揮手招來底下手持火把的人:「點火。」
「母親,母親。」人群中突然鑽出來兩個幼小的孩子,孩子掙脫開侍衛的牽制。猛然撲到已起火的木枝上,哭喊著想要拯救自己的母親。其中大一點的女孩拚命的想要爬上去,可是年幼的她,很快就被烈火給逼了下來,大聲的咳嗽起來。
「月兒,天兒,我的孩子。」文箏大聲的喊著底下兩個年幼的孩子,眼中的淚噴湧而出。
「君主,兩個孩子都是魔女所生,身上肯定有也魔女的魔性,希望君主也將他們一塊處死。」人群中有人出面請命。
「不要君主。」文箏聽了這些話之後嚇著瞪圓了雙眼,搖著頭苦苦的哀求。
君主皺緊濃黑的眉毛,彷彿也是在思索這個問題,到底他們也是自己的孩子,血濃於水呀。可是,事情的發展已經容不得他有一丁點的善念,哪怕面對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他眼一瞪,咬緊牙關厲聲道:「一起處死。」
「君主。」抱孩子的婦人忙勸阻:「君主,孩子無辜的,文箏妹妹可從未做過任何壞事呀,您就繞了兩個孩子吧。」
「不要假惺惺了,一切不都是你的陰謀嗎?你終於是如願了對不對?」文箏狠狠的瞪著為自己說好話的婦人。
「妹妹。」婦人顫聲的喊了一聲,卻再也說出話來。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底下的人大聲喊著。
「一個不留。」君主揮手下令,決絕而無情。
「不,月兒,天兒,我的孩子。」文箏淒厲的喊著想要掙脫開繩索的牽拌,可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身單力薄又被繩索緊緊的捆綁著,任她百般掙扎也無濟於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被無情的大火吞婪。孩子稚嫩的哭喊聲,傳遍整個天際,哭痛了文箏無能為力的心。
「你們好狠,好狠呀。歐陽遠,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殺,你好狠!」文箏淒厲的大聲哭喊著,聲音嘶啞,憾天動地。
突然,她瞪圓了眼睛,原本黑亮的眼睛被一層詭異的藍色所遮住,一行血色的淚水從那雙藍色的眼睛裡流了出來。她狠狠的掃一眼底下默然的人群,又抬頭看天上的那輪明月,淒聲道:「我文箏要詛咒玄月國,我詛咒玄月國將要被一場風沙淹沒,風沙所到之處將會寸草不生,所有玄月國的人,一個不留。我詛咒玄月國,詛咒玄月國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下詛咒了。」周圍的人群中發生擔心的喊聲,不少人已經嚇的不住的後退。
「魔女休的囂張,任何詛咒都會有破解之術。」黑衣老人厲聲喊著,順手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枚玉製的玉珮丟入了熊熊的大火中,火光「噌」的一聲躥的更高。
「哈哈哈哈,好,那你就去找能夠為玄月國破解詛咒的人吧。」火光裡面的文箏更加淒慘的笑著:「哈哈哈哈,明月不明之時,就是玄月國滅國之日。玄月國的人將一個不留,一個不留∼∼∼哈哈∼∼哈哈∼∼∼∼。」
驚涑的笑聲漸漸消失,卻還是驚擾到了那個在婦人懷中的孩子,他緊緊的靠在母親的懷中,俏聲道:「母親,孩兒怕。」
「不怕,不怕,冽兒不怕,有母親在。」婦人將孩子更緊的摟在胸前安慰著她,可誰都聽出她聲音裡的顫抖。她抬頭看一眼面前的神色凝重的丈夫,他的心裡可有為這樣的女子而惋惜?他的心裡可是有疼惜自己的一雙兒女。
明明是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子,卻為何要下如此的狠心?唉∼∼∼她輕輕的歎口氣,低頭看自己懷中的孩子,輕聲道:「冽兒,你要記著,如果你愛上了一個女子,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愛她,無論她被多少人誤會,一定要保護她,知道嗎?」
孩子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睛看著母親臉頰上滾滾的淚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巫師。」坐在高處的君主急切的呼喊底下站著的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慢慢的轉身,躬腰稟道:「君主,剛剛老奴已經將無生佩投入火中,無生佩的靈性會隨著詛咒一起生長。只要我們能夠找到這個擁有無生佩的人,便可以破解詛咒,不過,時間只有20年。」
20年後,玄月國將如同被詛咒的那樣,被一場風沙淹沒,風沙所到之處將會寸草不生,所有玄月國的人將一個不留。這是多麼惡毒的詛咒,又是多麼讓人擔心的詛咒。
剛剛還在叫嚷著要燒死文箏的人們,此刻都安靜的瞪大了眼睛,彷彿那詛咒已經開始慢慢成型,那風沙馬上就會覆蓋整個玄月國。
最後一個黑巫已經被處死,可是迎接玄月國的將會是更加可怕的末日。
「母親。」婦人懷中的孩子突然抬起頭來,道:「母親,我們為什麼要害怕詛咒呢?若有一日孩兒當了君主,孩兒會聚兵東伐,等玄月國統一了所有國度搬離了沙漠不就不用害怕那風沙了麼?」
婦人愛憐的摸摸孩子的頭髮,輕聲笑道:「傻冽兒,但願事情會如你所想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