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七禾坐在單車後面,長大的她竟不敢抱住夕宸,任風把長長的秀髮揚起、吹散。
「哥,我在學吉他了。」七禾高興地說。
「女孩子學什麼吉他啊。」夕宸說。
「那憑什麼女孩子就不可以學吉他呢?」七禾反問。
夕宸的左手伸向背後,「你看看我的指尖,摸摸看。」
那是乾淨且修長手指,似乎只為寫詩準備著,然而七禾仔細一看才發現指尖長繭了,摸上去有粗糙的感覺,此時,她彷彿觸摸著觸摸到他生命的脈搏,觸摸到他內心的孤獨。
「看到了吧,這就是彈吉他的代價,你那嫩嫩的手指可別毀在這。」夕宸說。
七禾笑而不答,她現在知道夕宸也彈吉他了,這更加堅定她繼續學吉他的信念,她期待有一個他們能四處流浪演出,一起站在煙花四射的舞台上忘情地彈唱,等演出結束那一剎那,夕宸轉身大聲表達內心的愛,然後在萬眾矚目裡不顧一切地吻住她的嘴。
想到這七禾心裡美滋滋的,那神情跟閩台歇後語說的一樣:青冥(瞎子)娶某(妻)——暗爽。
「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夕宸問。
七禾頓時回過神啦,尷尬地回答,「沒,沒,我期待哪天能看哥的演出。」
「那還早呢,等我上大學吧,都快畢業了。」
「嗯,那我等你……」
那我等你!說出這句話時七禾心裡微微顫動,她內心深處不斷試問自己,能等他最盛大的演出與最虔誠的表達,可是該如何等他一如既往的愛呢……
或許,在七禾的生命中,等待是最初的蒼白。
夕宸轉頭時突然看見一張熟悉的面龐,他連忙加快車速。
七禾來不及抓住他的衣服,直接掉下車去,而後面一輛飛快騎來的單車正好朝七禾的身上撞來……
「小心……」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主為了不撞到七禾自己也摔倒了。
七禾回頭看了她一眼,是她——珊玲。
從童年的猛撞過來到如今的寧願摔倒也不想撞到她,七禾彷彿目睹了一場沒有落寞的電影,漫長的鐵軌和沒有盡頭的海岸線並行著墜落與消亡。
夕宸連忙放下單車跑過來扶起七禾,她起身後走了過去對珊玲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