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籠罩著蘇家,恍過神後的蘇力恆立即和刀仁商量醫治柳婉兒的對策,細談過後決定聯繫全球各知名醫院,將柳婉兒的病例發給他們,看能否找到更好的醫治手段。而英格也積極幫著忙,因為在他心裡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一個重大原因就是自己的妹妹,如果她不被人利用柳婉兒就不會遇險。
「哥,我想回一躺老家。」這時二英悄悄將英格拉出了房間,對他說。
「你又想幹嘛?」
面對親哥哥的責問二英有些小小的受傷,但發生了這樣的事,對她這個禍首不信任也是正常的,收起受傷的情緒,二英道:「我想去找一下部落的長老,看有沒有好的方法可以救小小。」
聞言英格內心對妹妹產生了一絲歉意,收起不善的態度,淡淡道:「要幫你訂機票嗎?」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看著二英離去的背影,英格忽然覺得她長大了,經歷了這些事後她應該認清楚了感情的真蒂,不會再偏執了吧。
這個晚上蘇力恆一直守在柳婉兒身旁,呆呆地看著她平靜的面容,直到這一刻他還不相信她可能永遠醒不來,也許這只是一個惡夢,等明天夢醒時,她會好好對著自己笑,叫自己的名字。
凌晨,就在大伙都沉浸在夢中時,蘇力恆忽然聽到監控柳婉兒的心率和血壓的機器報警。
恐怖瞬間抓住了他的神經,立即叫醒了刀仁,一番檢查急救後,所有的身理數據終於恢復了正常。
「怎麼會這樣?」蘇力恆問,他以為她的生命已經無憂了,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再檢查一下。」
好一活兒後刀仁終於完成了各項檢查,轉向蘇力恆時表情有些複雜。
「怎麼了?」
「大哥,我不知道這算是一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刀仁停頓了一下。
蘇力恆急切道:「你說吧,不論什麼消息我都能承受。」
「小小懷孕了,大概三周左右,具體時間還要等仔細檢查後才能知曉。」
蘇力恆心中一喜,喜悅隨即又消失了,緊緊抓著刀仁的目光問:「為什麼說這會是個壞消息?」
「胎兒的存在可能會危及小小的生命。」
老天啊,他為這個孩子百般努力,期待著他的降臨,如今他來了可卻是這樣的結果,好一陣沉默後蘇力恆抬起頭,再次看向刀仁時眼神裡帶著一絲絕然:「把孩子拿掉吧。」
此言一出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後只聽蘇力恆又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張媽。」他的聲音已有些乾啞。
「大哥……」刀仁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站在醫生的角度當然拿掉孩子是對病人最好的選擇。看向靜靜躺在床上的女孩,都說母子連心,此刻她應該能感覺到腹中有個生命正在跳動吧?她會同意這個決定嗎?
刀仁有些猶豫,重新看向蘇力恆,他憂愁的面容真的很讓人心疼,一個男人要在妻子和孩子間做決定,捨哪個都是痛,這個抉擇他一定下的很痛苦。
在決定放棄孩子後蘇力恆一夜未眠。
早上八九點他便聽到從樓下傳來一陣吵雜聲,推開窗戶他看見林錦權帶著劉青山還有於少庭出現在大門口,而傭人正攔著他們,看來他們是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了,見傭人有些抵擋不住蘇力恆離開了房間去往大門口。
一見他的出現林錦權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他:「小小怎麼樣了?」
「不關你的事,請回吧林先生。」
聽著蘇力恆冷漠的聲音,於少庭知道他依然對林錦權耿耿於懷,勸道:「大哥,你就看在小小的份上不要再恨外公了,何況現在的小小很需要親情。」
那聲『外公』猶如芒刺刺進蘇力恆的心,提醒著他和自己妻子有過的五年親密時光,而這一切都是林錦權相助的結果,也許他真會看在某人的份上讓林錦權和於少庭見自己妻子一面,但此刻他已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小和我結婚的一刻就已經和林家沒有任何關係了,她需要的親情我自己給,請回。」
「我知道你恨我,但小小都這樣了你就讓我見她一面吧,只要一面,你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此時的林錦權已完全沒了往日的霸氣,看著蘇力恆的眼睛充滿哀求。
「你不用說了……」蘇力恆正想拒絕,話說一半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搶了去。
「力恆,讓林老爺見見小小吧。」只見張媽從屋內走了出來,走到他的身邊,「你已經和小小結婚了算是林家的孫女婿,老是這樣和林家對著幹,你讓小小夾在中間怎麼做?」
「張媽,這事你不要管了。」蘇力恆的聲音有些煩躁。
「這事我還真管定了。」說著一把抓住蘇力恆,對於少庭道,「帶林老爺上樓去見小小。」
「張媽!」蘇力恆想拉開她,卻被她死死拽著,看著於少庭帶林錦權往屋內走,情急之下邁出了一大步,這一步走地何其有力,張媽一個不慎盡被拖倒在地。
「張媽,你沒事吧?!」蘇力恆見狀立即收住腳步,蹲下身查看她的情況,而聽到他的聲音於少庭和林錦權也停下腳,看見張媽跌倒立即走過來。
「只要你放下執念我就沒事。」張媽看著蘇力恆,語重心長。
長歎一口氣,對一旁的傭人道:「帶林先生去夫人的房間。」
他的話讓張媽露出了笑臉,蘇力恆將她從地上扶起,扶著她走到客廳坐下,而這時林錦權三人已在傭人的帶領下去看柳婉兒了。
「力恆,其實林老爺並不像你想得那樣對子女絕情。」
「我知道。」蘇力恆的話讓張媽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
蘇力恆看向張媽的眼睛,露出柳婉兒出事後的第一抹笑容:「我知道你是劉青山的妹妹,本姓劉,張只是你的夫姓,十幾年前你的出現就是因為他的授意,來幫助困迫的大哥大嫂,照顧我們的生活,而我更感激五年前在小小離開後你依然留在我的身邊,那時是你給於我的親情才讓我的生活不至於太過灰暗。」
愣愣地看著蘇力恆,好一活兒張媽才恍神,開口道:「你怎麼知道的?」
「林錦權怎麼會知道小小的課程安排,準備地出現在她的體育上?劉青山又怎麼知道小小什麼時候會出現在哪家服裝店,早早地在試衣間裡等她?還有為什麼只要小小一出事他們總能第一時間知道?這一切都告訴我你和他們關係非一般。」
「原來我早就露餡了。」張媽淡淡一笑。
「其實我早就不恨林錦權了,只是……」蘇力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赧色,「只是氣不過他將小小嫁給少庭。」
「你同意他們去見小小,我可以當你氣順了嗎?」張媽問。
「這還不明顯嗎?」蘇力恆反問,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刻,所有的怨恨都放下了。
林錦權、於少庭和劉青山進入柳婉兒房間已有些時間了,蘇力恆一直等在外面沒有進去,因為他現在還無法和林錦權面對面。
終於房門動了,林錦權三人從裡面出來,看見站在過道的蘇力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別開眼神,淡淡道:「小小就交給你了,千萬要將她照顧好。」
「嗯。」聲音有些飄渺,蘇力恆的目光同樣朝向別的方向。
一直無語的於少庭忽然移動了腳步,走到蘇力恆的身邊,對他道:「大哥我想跟你談一下。」
蘇力恆不解他要跟自己說什麼?五年前的事後他們之間似乎已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我們去書房吧。」
「外公,你們先等我一下。」對一旁的林錦權言語了一聲,於少庭和蘇力恆去往書房。
這是於少庭五年後第一次進到這個書房,曾經他和蘇力恆,輕雲,還有紫鵑,他們在這裡商談著流川堂的事,商談著蘇家公司的生意,而再次進到這裡,物是人非,他已只是一個生疏的客人。
收起思緒目光投向桌書後的蘇力恆,有些事他該跟他坦白了:「大哥,其實五年前我和小小的離開並非私奔。」
蘇力恆平靜的情緒瞬間起了波瀾,他這話什麼意思?
於少庭繼續道:「一開始我們的離開是因為聽到你和外公在房外的談話,你的那席話深深傷害了小小。」
他的話讓蘇力恆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原來五年來的痛苦緣起自己一時的口舌之快,頓時面露赧色。
「我們本來想回來的,但是後來遭遇到了追殺。」
蘇力恆的心臟漏了半拍,立即道:「是小由派去的人?!」
於少庭點了點頭:「他們冒充流川堂的手下追殺我們,當時正好我不在所以沒有識穿他們的假面具,小小躲過一劫後深信那是你派去,而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只能信其真帶著小小離開,最後因為小小的傷情加重,我們只好求助了外公。」
聽完於少庭的陳述蘇力恆久久不語,好一活兒才道:「謝謝你,少庭。」
這句感謝發自肺腑,這句感謝遲了五年,現在蘇力恆才知道如果不是於少庭,也許自己再也無法和小小重逢。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但出於私心我對小小瞞下了,所以不用對我道謝,那只會讓我慚愧。」
話畢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刻迷途的兄弟情誼回歸了。
又聊了一活兒,於少庭想起了還在等他的林錦權和劉青山,便告別了蘇力恆,在踏出蘇家的一剎那,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事忘了跟蘇力恆講了,到底是什麼事呢?思來想去憶不起,算了,等想起來再跟他說吧。
所有人都離開後,蘇力恆回到房間,握住柳婉兒的手,目光投向她的小腹,思緒回到孩子身上。
這個孩子的存在只有他和刀仁知道,而這個孩子將要離開的消息更只有他和刀仁知道,刀仁已經在準備相關的手術工作,他要抓住這最後的時間好好陪陪他們的孩子。
時間靜靜地流淌,忽然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蘇力恆的思緒。
「請進。」
來人是刀仁,他走進房間後便將門反鎖上。
先檢查了一下柳婉兒的身體狀況,然後對蘇力恆道:「大哥,如果你真的決定將孩子拿掉,那我們就盡快吧。」
「時間你定吧。」蘇力恆淡淡道,這個時間他真的決定不了。
「就今晚吧,我檢查了小小的身體狀況各項指標都已穩定。」刀仁的話讓蘇力恆的心揪緊了,緊的欲將他窒息。
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刀仁實在有些說不下去了,但這個問題他必須跟他說明:「大哥,這個手術存在風險,雖然我會盡全力讓這種風險降到最低,但誰也無法保證手術百分之百成功。」
「我知道。」握緊了妻子的手,他更知道如果不做這個手術,她的危險更大。
「手術就在家裡做吧,反正設備都齊全,而小小現在不能動術前術後會是一個狀態,所以也不用擔心張媽會發現她做過手術。」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刀仁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離開了,他知道這個時候蘇力恆需要和柳婉兒單獨相處。
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妻子,蘇力恆期待這個夜晚來得晚一些。
天還是黑了,大夥一起吃過晚飯後張媽和傭人一起收拾著碗筷,輕雲和紫鵑各回各的房間,刀仁也回自己的頂樓,而至於他在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又過了幾個小時,各個房間的燈陸續暗了,只有頂樓的燈依然亮著。
凌晨,蘇家其他人都進入了夢鄉。
蘇力恆抱著柳婉兒離開了他們的房間來到頂樓,將她放在早已準備的手術床上。
再看她一眼,蘇力恆對刀仁道:「小小就交給你了。」
說罷迅速轉身離去,恐怕再遲一秒他會抱她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外的蘇力恆在擔憂中煎熬著,心裡不停祈禱老天爺一定要保佑他的妻子平安度過這一關。
終於房門打開了,蘇力恆迅速回頭,對上刀仁的眼睛問:「怎麼樣?」
兩人對視了很久,蘇力恆的汗都快出來了,終於聽刀仁道:「我覺得其實可以把孩子留下的。」
什麼意思?蘇力恆一愣,他在裡面待了這麼久不會沒有動手吧?
刀仁又道:「留下孩子有風險,拿掉孩子同樣有風險,既然這樣我們就努力一把,讓孩子留下吧。」
「好啊。」回答是迅速的,這一刻蘇力恆發現心中的悲哀情緒一下消散了。原來自己是如此渴望留下這個孩子,只是一直擔心柳婉兒的生命安全,既然做為醫生的刀仁都有留下孩子的信心,那他當然有信心陪妻子和孩子一同度過難關。
一起努力吧,讓一個也不用少。
自從決定將孩子留下,蘇力恆就沒再隱瞞柳婉兒懷孕的事,不久所有人便都知道了,而其中就數張媽和林錦權最擔心,他們一來擔心大人的安全,一來又擔心孩子的安全,張媽幾乎時時守在柳婉兒身旁,林錦權則幾乎天天到蘇家報道,搞到蘇力恆十二分後悔讓他們知道此事,因為那之後除了晚上睡覺時間他根本沒有和妻子獨處的機會。
時間在所有人的誠惶誠恐中一晃過去了三個月,在刀仁的細心的治療護理下,柳婉兒度過了孕期最危險的時間段,肚子也漸漸突了起來。
和過去的每一天一樣,張媽固守在柳婉兒床邊,多餘的蘇力恆則去頂樓找刀仁。
「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蘇力恆問,他真的有些著急,想起五年前於少庭受傷那回,情況可比柳婉兒嚴重,但於少庭也僅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就醒了。
「三個月來我每天都給小小檢查身體,各項指標數據一天比一天好,可以說現在恢復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但就是沒有舒醒的跡象。」刀仁也覺得很奇怪,有一個想法他一直放在心裡,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開口了,「大哥,我想小小可能是自己不願醒來。」
「不可能!」蘇力恆立即否認,心跳卻暗暗漏了一拍,記得出事前她就自我封閉過一段時間,再加上她落水前受了嚴重的驚嚇,所以刀仁的推測是有可能的,但他不願相信,不願相信自己的妻子不願回到自己身邊。
這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刀仁道。
推門而入的是於少庭。
「大哥,聽說你在這裡我就來了。」於少庭轉而問刀仁,「小小的情況如何?」
「恢復得不錯,就是沒有舒醒。」說起這刀仁著實有些為難。
他的話讓於少庭心中一驚,一個不好的猜測湧上心頭,這件事他一直藏在心裡,除了當事人就只有他一人知道,現在他該將此事說出來嗎?目光投向蘇力恆又收回來。
蘇力恆看出他的猶豫,於是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又沉默了好一活兒,於少庭終於開口:「我講之前先要跟你們申明,接下來不論聽到什麼都請先別講話聽我把它說完。」
蘇力恆和刀仁點了點頭。
於少庭開始講述柳婉兒的真識來歷:「其實真正的蘇小小在五年前的那場車禍中已經死了,現在躺在樓下的那個人她的身體裡面住的是一個叫柳婉兒的女孩,她來自……」
於少庭終於講完了,而他眼前的兩個男人已目瞪口呆,片刻後還是蘇力恆先恍過神來,輕咳了一下道:「少庭,這是你夢裡的故事,還是你是在逗我們玩?」
「大哥,這是真的。」他就知道他們不會相信,和之前的自己一樣,剛聽到這個故事時就當它是天方夜譚。
「少庭,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一下?」刀仁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我沒病!」於少庭不自覺沖天花板白了一眼,接著對蘇力恆道,「大哥你想想小小醒來後的怪異舉動,為什麼不會吹笛子的她忽然笛子吹的那麼好?為什麼一個高中生連最基本的ABC,乘除法都不會?還有許多的生活常識,你覺得這是簡單的失憶症嗎?」
被於少庭這樣一提醒蘇力恆也覺察到了事情的蹊蹺,只是這故事也太玄乎了,不禁轉問一旁的刀仁:「你覺得呢?」
「我已經被這種神話故事給弄暈了。」所以不要問他。
蘇力恆又轉向於少庭,直視他的眼神,過了片刻他再度開口:「所以你認為是婉兒的靈魂回不到小小的身體,所以她才無法醒來?」
於少庭鄭重的點了點頭。
「等等。」刀仁打斷兩人的交流,「你們接下來不會是要搞什麼招魂術吧?」
蘇力恆和於少庭都愣了一下,接著異口同聲道:「好注意!」
「你們走火入魔了!」他只是隨口說說,而他們居然要採納,「你們可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居然要搞這種迷信活動,別病急亂投醫,也許再過幾天小小就醒了。」
「好,我再等三天,如果小小還不醒來,我就去找道士。」蘇力恆道。
聞言刀仁憋了口氣在胸口,無論如何他也得想辦法讓小小醒來,如果讓他的病人淪落到找道士,那他這個醫生就太沒面子了。
地府
柳婉兒坐在忘川河邊,迎面撲來陣陣腥風,看著血黃色的滾滾河水,水中那時浮時沉的孤魂野鬼,痛苦地忍受著銅蛇鐵狗的咬噬,只為等待千年後可以不用喝那碗孟婆湯,然後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人世,尋找最愛的那個人。
看著受盡折磨後從忘川河裡上岸的魂魄,他們已忍受了千年之苦,依然心念不滅,今天終於可以轉世抬胎了。
看著他們走過奈何橋,跨過三生石,路過孟婆的身旁沒有停留直接進入輪迴,柳婉兒為他們高興之餘又不禁為他們擔心,他們這一去,即使能夠找到前世的愛人,但時過千年那人早已不記得他們,更不記得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他們這一去是否會尋得幸福?這千年的痛苦是否有回報?一切都是未知數。
滾滾忘川河,多少執著堅守,值得嗎?答案只有身在其中的魂魄自己清楚。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怎麼天天坐在這裡,難道你也想入忘川河?」
聽聲音柳婉兒就知道是抓自己來地府的賈鬼差,轉頭道:「我只是坐這裡看風景。」她沒有什麼人需要記住,所以不懼孟婆湯,更不用入忘川河。
居然有人喜歡看忘川河的風景,真是怪人一個,賈鬼差癟了癟嘴。「這有什麼好看的,又悲慘又血腥。」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緊張道,「你不會又想逃跑吧?!」
「你放心,不會的。」柳婉兒保證道,當年自己的逃跑差點害他失去在奈何橋管理辦公室的工作,這可是他辛辛苦苦過五關斬六將考取的公職,她不會再做危害別人事業的事。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方,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地府,等人間的柳婉兒或蘇小小不論哪個,只要其中有一人斷氣她就可以再抬胎轉世了。
「你可不要騙我。」賈鬼差還是有些擔心,她可是有前科的人。
「你放心吧。」這時柳婉兒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們走來,對賈鬼差道,「你的林妹妹來了。」
聞言賈鬼差臉上頓放神彩,立即轉身迎了上去。
看著他們兩隻鬼開開心心,恩恩愛愛的離去,柳婉兒羨慕的同時更鬆了一口氣,這個賈鬼差可能是被當年的事弄怕了,只要一提及此事就會嘮叨上半天,連極有耐心的她都受不了,幸好他老婆,也就是當年站在他身邊的那個鬼妹妹來了,要不然今天又要被他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