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女人……」難道生來就是專門和他作對的嗎?
月無痕低吼,瞬間閃電般的出手,將蕭澤宇馬背上的冰心舒月給擄了過來!
蕭澤宇的馬受不了月無痕動手之後的驚嚇,竟又開始胡亂跑了起來!
「澤宇……」冰心舒月關心地喚道。
現在她開始擔心了?那剛才她坐在那匹瘋馬上的時候都不擔心!現在只剩下蕭澤宇一 個人在那瘋馬上,她反而擔心了?!以蕭澤宇那傢伙的身手哪需要她擔心!
「女人,別動!」
月無痕將掙扎中的冰心舒月按回懷裡,用披風將她裹好,一來避免風雨將她淋濕,二來也阻隔了她的視線,不讓她再看某個傢伙!
蕭澤宇堅硬如石的手蘊涵著內力,重擊了馬腹一掌,馬立刻翻倒倒地,而他自己則早已站立於一旁,高瘦的身軀挺得筆直。
他看了看月無痕懷中的冰心舒月一眼,微微朝月無痕點了點頭,然後折身跟在了火之舞的囚車旁,一路隨行著,雨水淋在他的臉上,但他一貫淡漠的表情,卻如他堅強的身軀一般,不動如山。
此情此景,除了頗令月無痕動容外,也令他孩子氣的微微揚起了笑容。這下都沒馬了,這傢伙就再也不能跟他搶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悄悄地把冰心舒月更抱緊了一些,讓她更加貼近自己的心臟。突然就又有了想逗弄她的興致,他乾脆故意貼近她敏感的耳垂地帶,輕輕呵氣,語氣低沉而惑人地說道:「女人,我現在突然很想對你……使壞了!」
此話一出,冰心舒月大驚!使……使壞?!他的意思是什麼?
從月無痕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力,令冰心舒月羞窘不已。
「你……你……」披風之下的她,一緊張,又語不成句了。
「呵呵,怎麼?不再叫我王了麼?」月無痕厚實的大手將她細柔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手心裡,細膩柔軟的觸感令他滿足到想要歎息,如果能這樣抱著她共度一生,他死而無憾!
興許是感覺到了他複雜的情緒變化,冰心舒月窩進了他的懷裡,沒再掙扎。
*
又是幾日連夜的趕路,再過一日,北暮軍隊就可以順利抵達天籟城了。
月無痕下令紮營好好休息一晚再趕路。
冰心舒月站立在駐紮的軍營外,她依舊穿著寬鬆的外袍、戴著面紗和玄帽,蕭澤宇在一座剛紮好的營帳裡與她對望。
時間彷彿就從他們彼此對望的視線中流淌過去。
蕭澤宇背對著軍帳內清冷的火把,冰心舒月只看見他的雙眼,閃動著憂傷的光芒。
「澤宇,你想回火炙國嗎?」她望著他的眼睛,遙遠的輕輕的比劃著口型。她知道,他能明白她在說什麼。
火炙國有他所有美好的童年回憶。火光中,蕭澤宇的身影突然晃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他靜靜地看了冰心舒月好一會兒,然後……哀傷地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她,緘默不語。
蕭澤宇一直呆在冰心舒月的身後,以一種全然守護的姿態,做了她的影子,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看蕭澤宇的背影。他跟月無痕一樣,有著堅毅的肩膀,只要願意,這個肩膀也可以擔負起一個龐大的國家!其實蕭澤宇也應該是一個百戰不殆的優異王者,卻選擇了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充當了她一個人的守護神。
冰心舒月開始一步一步朝著蕭澤宇所站立著的營帳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也跟著沉痛一分。
她走到他的身後,仰望著蕭澤宇的背影好一會兒,然後她伸出了雙臂,繞過了他的身體,抱住了他寬闊卻勻稱的背。
眼前這個人,一次又一次的用頑強卻受了內傷的身體挽救了她的生命,可這卻是她第一次這樣抱他。
印象裡,他抱她上馬,下馬,在馬背上為她遮風擋雨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
冰心舒月用臉緊緊貼著蕭澤宇堅硬如鐵的身體,表達著她無限的感激!即使為了蕭澤宇死,她也願意,在所不息!
「澤宇,不管走到了哪裡,不管以後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你都是我所認識的蕭澤宇,一輩子不會變。」
蕭澤宇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緊繃的身體似乎一觸即發!他想要抱著她,想將她揉進胸膛裡,填平他心裡的空蕩與落寞。
可是,直到冰心舒月放開他,直到他覺察到自己的背又重新變得冰涼,他依舊什麼也沒做,仍舊背對著她站立著。
*
當晚,夜已深沉,整個駐紮在外的北暮軍營卻躁動不安。
「稟告吾王,火炙國的先朝皇后火之舞被人劫走了!」
軍營之內聚集了月無痕、冰心舒月、焚飛諾、一直傳話的士兵等等一些人,卻……惟獨少了蕭澤宇!
月無痕雙目冰冷,那蕭澤宇不是冰心舒月的影子麼?不是寸步不離的麼?為何這個時候偏偏少了他?!他探究的目光看向了披風之下的冰心舒月:「軍師,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火炙國之所以難對付,就是因為有一個足智多謀且會幻力的火之舞,她這一脫身,難免不會再東山再起。
冰心舒月卻冷靜地回話:「王,沒見外人來襲擊,且一同關押的水柔並未被放走,看來那人的目標只是火之舞,這該是內部刻意有人劫走她一人了。」
「那你認為,那劫囚之人……會是誰呢?」月無痕的聲音更寒,他一直以來都非常欣賞且相信蕭澤宇那傢伙,否則若換了其他人膽敢親近他的舒月,他早殺之而後快了。他知道,那個人是真心對待冰心舒月的,可如今……若真是蕭澤宇放走了人,不但枉顧了他的信任,就這樣丟下一起來投靠他的舒月,也成了薄情寡義之人!
「回王的話,我不知道是誰。」冰心舒月相當平靜地說道。
「不知道?!」一直站在一旁的焚飛諾副將似乎再難壓抑心中的怒氣,對著冰心舒月怒吼道:「那你來告訴我們,你那個白色的影子白相師蕭澤宇去了哪裡?平日個不是什麼事情也不做,就充當你的馬伕嗎?!」
這話說得尖酸刻薄至極,冰心舒月輕輕蹙起了柳葉眉,她靜靜地望向了月無痕。
然而,這一次月無痕也沒有幫她,沒開口說一個訓斥反駁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