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昊寒撫著銀白色琴弦邊緣上的小字,閉上雙眼也能想像那字跡當初是如何蒼勁而深刻的遊走而成。
他親手所刻的,她的名字—— 冰心蘭秀。
十年前,因為擔心她,他用舉世無雙的弦魔琴換了她的琴。可是……卻換不回她的心。
琴聲響起,低緩舒揚。依然是專為她所譜的曲,只是她的臉已模糊。
時間太過久遠,她的樣子終於只剩下一個光清高潔的影子,如同……夜深懸空的月光。
今天,月圓之夜,卻孤清夜冷,寒風襲襲。
他的三葉草毒又復發了……
昊寒,昊寒……寂寞麼?如果去與留、生與死都只能是一個人的話!
琴聲絮亂,高亢激昂!曲折幽怨間或泣,或悲,或鳴,或嚎,彷彿有什麼難言的情節在那琴弦之上被顛覆撥弄。
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南桑那個野蠻人?他除了權勢還剩什麼?
閉眼撫琴的司空昊寒衣袖翻飛,眉頭深鎖,似有深深的不甘。
可是即便閉著眼,也似乎能知道一旁的月護法在想些什麼,他虛弱地開口了:「月護法,你當初就不該趁我昏迷時讓月兒進宮取藥,再等三日,若她……咳咳……若她還沒回來,你……你就等著教規責罰吧……」
月兒怎樣也可以離開他?!呵,連她的影子也最終要離開他!
守不住的……終究守不住啊……
「師傅,快停下來!再這樣下去,你會走火入魔的!」
——— 猝然聽到呵斥,司空昊寒的琴聲嘎然而止!
是誰?是誰在叫他?那樣清麗乾淨的聲音?除了她……還有她,那個執意要叫他師傅的丫頭!冰心舒月!
是月兒!他的月兒回來了麼?!
司空昊寒只覺血氣上湧,情緒激動之下又咳出一口血來!
才從簾轎之內下來的冰心舒月見此情景,大吃一驚,她急步奔跑而來:「師傅!是不是毒又復發了?天山雪蓮我已經取回來了,你有救了……」
那樣關懷的聲音,聽起來竟恍如隔世。
司空昊寒又恢復了以往一貫的溫和笑容,前一刻還起伏不定的內心在看到來人之後就這麼安定下來。
他看著她,看著她小跑步朝他靠近,看著她半蹲到他跟前,看著她握起他冰涼的手,看著她半抬起頭來回望他:「師傅,月兒回來了呢,你的手……怎麼這樣涼?」
呵,那樣溫和地望著,笑著……為什麼眼淚都快要笑出來呢……為什麼這樣的她,也像極了她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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