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悠揚,院子裡落葉紛飛。
隔著一門一窗,司空昊寒輕撫琴弦,彈一首《安魂曲》。
這曲子,他已很久未曾彈過了。
冰心舒月就伴著這安寧的曲子沉沉的睡去。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琴聲才驟然停歇。
有黑衣玄袍的影子輕落落自窗口飄進,穩穩立在了前一刻才好似真正沉睡過去了的人兒床前。
望著舒月恬靜沉睡的憨紅臉頰,「唉……」又是幾不可聞的歎息冒了出來。
似乎,和這個丫頭在一起,他的歎息越發多了。
這丫頭說,她最近常做同一個夢,夢裡到處都是雪白雪白的不知名的小花兒在齊放,繁花叢中站著一個很高的孤寂人影,很像她的一個朋友,又很像他,而那個人一直背對著她,任她怎麼喊怎麼叫也不肯轉過頭來,她看不到他的臉,只知道這個夢很心痛很落寞。落寞到每次她醒過來都會覺得冷,都會摸到一臉涼涼的淚。
——— 這……讓他很是憂心。
她問他:「師傅,那雪白雪白的花是什麼?」她還是習慣且固執地叫他師傅。
其實,這丫頭挺古靈精怪的,平常鮮少聽到從她嘴裡發出疑問不知道的東西。可這次她問他,他卻眉頭深鎖,避而不答。
該來的,終究要來,終究要來啊……
盯著好不容易在他的琴聲中昏睡過去的人兒,她的眼斂下有微微的黛青,顯然已是好幾個夜裡沒能安然入睡了。
他常自我解說,不在他身邊的那十年,他可以不管,任之生,任之滅,可是在他身邊的以後的那些漫長日子,他定要護她周全。
背對著清冷的夜色,他俯身在酣睡的人兒額頭上落下淺淺暖暖的一吻,並細心的為她理了理被子。接著……他詭異的笑了!
只聽他並不轉身,似在對著幽幽的空房間說:「師妹……夜裡露寒,你還是進來吧……」
紫光一閃,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片刻之間,屋裡多出一個人。
一個著紫衣的女人,美麗到了極致。
屋裡也因她的出現氣氛變得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