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痕抬起手掌輕柔地撫向冰心舒月的眉心,那裡一顆泣血硃砂痣暗紅妖嬈。
他的手復又慢慢往下移,著魔般地撫向她臉頰上凝固的笑顏,那笑容旁邊隱現著清清淺淺的酒窩,令人沉醉。
月無痕手碰過的地方,酥酥的,麻麻的,癢癢的,讓放下防備的舒月想睡過去。
這樣一雙手,白皙修長,多像現世裡安辰影的手啊。只是,現世的影從不碰觸她的臉。頂多,撫撫她過長的頭髮。如安撫小孩子一般。甚至,她的發為他而留,他也不知道呢。
「無痕哥哥,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們做相知相惜的朋友吧……」清脆的聲音似情人般的呢喃,一字不漏地傳進月無痕的耳裡。
永遠在一起……
相知相惜的朋友……
多麼,致命的you惑!
也許,就是從這句話,這一刻起,命中注定月無痕再也放不開手了吧。
那一天,月無痕記住了冰心舒月無心說出的孩子般的誓言,記住了她的名字,第一個想要和他交朋友的名字,叫……舒月。
舒月帶著月無痕成功走出了竹屋,可因他的惡劣行經,四大護法雖不至於放棄他,但也不得不防範於他。
他們毫不避諱的對著她和他說:「這小子魔性太重,丫頭以後要少與他接近。」
月無痕似聽懂了,但依舊不說話,不辯駁。只是,舒月看見了他隱忍的表情一閃而過。
心,又莫明的疼了。她,要拯救他!一如在現世時知道影是殺手後的不離不棄,四年始終如一。若影愛她,她便會永遠陪伴著他吧。可惜,愛強求不來,那些深刻卻疼痛的記憶如瞬間綻放的海棠,絢爛留在過往。
自那天後舒月開始更加用心的學醫。甚至,寸步不離陪著月無痕治療。
四大護法起初大有異議,但驚奇的發現月無痕竟不排斥舒月的接近,不再傷害她,甚至在她不在時會焦躁不安,病情相當不穩定時便不再反對了。
*
三個月後。
月無痕的治療已從銀針刺穴轉移到極其疼痛難忍的換血療法。
可無論再痛,他竟不哼一聲。只要舒月在,便會對著她長久出神。
有舒月陪伴的日子,這位少年漫步了竹林,看了飛鳥,飲了泉澗,日子平淡而溫馨,身心獲得從未有過的富足安寧。
漸漸的那些如野獸般受訓的血腥生活似離他遠去了。
正忍著痛出著神,月無痕的眼前便晃動一個嬌俏的身影。
舒月又跑出去摘不知名的野果回來了!
那種果實渾身通透如現代的杏仁果,中心有個厚厚的圓核,吃起來沒多少肉,卻果汁香甜。舒月愛極。月護法在仔細檢查後發現並無毒素,也就由著他們吃。
其實,也並非這果實有多好吃,舒月只是愛極了這種吃完果實後的玩法。她喜歡看月無痕學她的困窘模樣,單純得猶如現代的鄰家哥哥。
一如現在———
「無痕,無痕!你看,你看!這些都是我在一處山洞裡找到的哦!你一個,我一個……你兩個,我兩個……咱們平分!」活靈活現的可人兒都忘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便興致勃勃地叫嚷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不再叫他哥哥。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