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兩位護法的棋下了很久,高手對峙,渾然忘我之境。
花護法喝得是淋漓大醉,早已不知今夕何夕。月護法則遠山採藥未歸。
似乎,所有的人在頃刻間都遺忘了那個自醒來後就異常安靜的孩子。
月色朦朧。林間泉水淺淺,輕寒裊裊。夜間的景色綺麗中有些哀愁的味道,甚至,如蒙紗女子般神秘動人。
走著,走著,漫無目的,冰心舒月迷路了……
是的。這一世,她還是叫舒月。只是,冠上了複姓人家———「冰心」。
相同的名字,讓冰心舒月在很多時候很恍惚,彷彿現實生活中的她並沒有自殺,她仍舊在自己的世界裡弄著鮮少存活的花草,形單影隻地固守著空落落的房間等待著某個出特殊任務的男子回家。
飄渺夜,孤燈明。
前方,似夢似幻,亮起了一盞燈。
有燈,就大抵有屋子;有屋子,大抵就有人住著。
呵,如今身處異世,狀如孩童,腳下何處不是陌土!探探又何妨!
自穿越後多日的愁苦終於因為發現奇特的景致而有了舒緩。這一世,終究還只是個孩子,悲傷失落不了多久,她自嘲地笑笑。
正待向前邁步,小小的菱腳才方提起,卻突聞琴聲響起,於是,小小的人兒,小小的動作,皆隨著那琴聲而止,如定格了一般。
琴聲初起如三月的流水讓人陶醉,卻又兀自急促哀怨起來,扶搖九天,直上雲霄!
這不是舒月第一次聽到琴聲,在現代,彈古琴她自己也會。可是,這會兒,在這一片陌生的遠古,她的心卻不知明的顫抖著,沒見彈琴的主人,卻似聽到了他微弱的歎息!
那是怎樣一顆遺世獨立卻又孤寂莫明的心啊。
燈光,忽滅。琴音,乍停。一切,如夢。
舒月硬生生放下了提攜在空中多時的腳步,她怔怔地抬起兩隻還很稚嫩的小手來,那樣的琴聲,若經她的手流瀉出來,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惆悵噬骨?消魂奪命?
第一次,她以一個孩子的身份有了在遠古的第一份渴求。她,想學琴。心糾痛般地想。如同著魔般,又如同宿命!
眉心的那一顆泣血硃砂痣,越發妖嬈滾燙地紅起來,似聽到了主人的心聲。
遙遙的孤燈方向有遙遙的琴聲,撼動人心,今晚,她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