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太監，那麼……就是女兒身！」
輕若氣息的一句話，卻如同響雷般震憾當場所有的人，雙兒和茅十八目瞪口呆，震驚的望著韋小寶……
韋小寶的心如同被鞭子抽了一下般驚疼恐慌，似乎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人揭露了醜陋的傷疤！
她怔怔與陳近南對視，這一剎，彷彿一秒等於一世，漫長而悠久……
「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不能坦誠相待？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麼？一個朋友都不如嗎？」陳近南沉重盯著她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不，不是這樣的，我……」韋小寶慌忙解釋。
「我都弄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茅十八一頭霧水，張大嘴巴打量著韋小寶，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被他帶出江湖的青頭小子居然是一個姑娘。好像她從頭到尾，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地方像姑娘。
雙兒剛開始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但看著師父沉重的神情，她只得接受事實。對於她來說，師父是神聖的，他的話就是至高無上的真理，永遠沒有差錯。
陳近南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雙兒為難的看了韋小寶一眼，然後跟著陳近南走開了。
只有茅十八還傻傻的站在這裡，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韋小寶心情十分複雜難堪，垂著頭，煩惱無比。
過了許久，茅十八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問：「小寶，陳總舵主說的話是真的嗎？」
韋小寶點頭：「是真的。我是女兒身。可我不是有意要騙你們的，我……」
「我明白了。」茅十八打斷她的話，認真的說，「麗春院那麼複雜，你扮成男人也是為了在那裡生存下來？遇到我們實屬突然，而且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你沒有機會跟我們坦白真相也情有可原，不能怪你。」
聽見這席話，韋小寶有些感動，沒想到一向粗曠的茅十八居然能夠這麼理解自己。反倒是向來都善解人意，捨身處地替別人著想的南哥，這一次竟變得義氣用事。
轉念一想，南哥剛剛為了救她而失去兩位好兄弟，心情悲痛憤然，現在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如果早知道她是女兒身，而且還那麼受皇帝的器重，他們怎麼會奮不顧身的重入虎口去救她？弄得損失慘重。
「小寶，你在宮裡有沒有人欺負你？」茅十八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韋小寶疲憊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真的沒有心思去跟他聊這些話題。
「你是不是混得很好？皇帝封你當官了嗎？」茅十八又繼續問。
這一下，韋小寶怔了一下，她抬眸不解的望著茅十八道：「茅大哥，你怎麼這麼問？」
「我看那小皇帝對你的重視，不像對一個普通的太監。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你不會是康熙的人吧？總舵主待你如親兄弟，一聽你有難，也不顧身體還沒恢復就去救你了，你可不能害天地會。」茅十八急急的說。
韋小寶一聽這些話，心頭一驚，慌忙說：「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因為我對皇帝來說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所以他才很重視我罷了。我怎麼可能會害天地會呢？」
「原來是這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茅十八鬆了一口氣，「只要你不害天地會，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相反，如果你以後變了，要害天地會的話，我第一個不會饒了你。」
聽到這句話，韋小寶心裡一驚，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她不由得想起了電影無間道，她覺得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步入了一個無間的道路之中。
鹿鼎記裡的韋小寶不斷變幻著各種身份，在幾個無間道裡游刃有餘，她一直以為，自己也能像金庸書中的那個韋小寶一樣，可是現在事情落在自己頭上，她才明白，進退兩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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