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怎麼死的？」畢五悲痛欲絕，老淚縱橫。
「這個你就沒必要知道了。我也沒必要向你交待。」海大富語氣雖然不太客氣，卻有些無奈。
畢五抹了抹眼淚，起身說：「是，是，是，我一時激動得糊塗了，忘了這些事不能問。那，海公公今天來是……」
聽到這席話，韋小寶心裡有些傷感，這些太監真是可憐，無原無故死在宮裡，連原因都不能問。
「小桂子臨死之前，我答應過他，要讓他死有全屍。所以，我今天是來向畢師傅拿他的寶貝。」海大富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
「哦，小桂子是我最好的徒弟。一入宮中就得到您的賞識，成為您的貼身太監，每年孝敬我的銀兩都能比得上我這師父賺來的錢。想當年他七歲就來到我館中，我嘔心瀝血的栽培他……」
「行了！」海大富冷冷打斷畢五的話，從懷裡掏出一個金黃色的布袋丟在他前面，輕蔑一笑，道，「這裡面的東西，足夠十個小桂子給你一百年的孝敬費。我還有要事要辦，快點將小桂子的寶貝拿來！」
「呵呵！是！是！」畢五抖摟著手拿過布袋，打開一看，立即眉開眼笑，口水都快要流出來，控制想要仰天長笑的衝動，笑瞇瞇的對海大富說，「海公公稍等。下官這就親自給您取去。」
「嗯！」海大富揮了揮手，畢五快步離開。
韋小寶對著畢五那豬一樣的背影投去極度鄙視的目光，內心對這個人痛惡無比。
剛開始進來的時候，見他聽聞小桂子的死訊流露出悲傷，還以為他對小桂子真的有師徒之情。現在才知道，他是因為失去了一個搖錢樹而傷心。
一聽到海大富說要拿走小桂子的寶貝，就拐彎抹角的說了一大堆曾經如何如何栽培他的話，兜來兜去就是想說明自己在小桂子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下了多少本錢，想得到海大富多一點安家費。
可是這安家費憑什麼給這個賤人？
小桂子不是還有家人嗎？他臨死之前不是托付海大富要好好照顧他的家人嗎？怎麼把這麼多的錢都給了畢五這吸血鬼？韋小寶忿忿不平，十分想不通。
「怎麼？想不通？」海大富看到韋小寶氣鼓鼓的樣子，淡淡一笑，低聲緩緩道，「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有要淨身的人都要拜淨身師為師父，這師父就是他們的恩人。入宮做太監以後，必須要孝敬他，然後才能輪到自己享受。」
「那也太虧了吧？這是什麼天理？太監犧牲那麼大，失去做男人的權力，在那步步為營的皇中裡卑微的活著。那是因為家境貧困，迫於無奈才選擇的絕路，賺了點俸祿還得先孝敬這些劊子手？」韋小寶氣得直嚷嚷。
「你小聲點！」海大富瞪了她一眼。
「對了。為什麼畢五稱自己是下官。而你又叫他畢師傅？」
「北京城內有二個出名的專家，一個小刀劉的，另一個就是畢五，這二家名聲最大，也最大牌，二家都代代相傳，因此得到先王封賜做到六品官，比縣太爺縣還要長高一級。所以他們也有朝廷俸祿，屬於朝廷的官員。但這種官員是一種附屬官，不用上朝面聖，也沒有其它的職權。一般人都習慣稱他們為師傅。」
「原來如此！那這畢五肥豬也淨了身嗎？」
「沒有。他是正常人。」
「靠，天理何在呀，蒼天大地呀，你們的是不是都瞎了？」
「閉嘴。這話說一次就行了，以後不准再說。讓人聽見，你馬上就露餡。你的腦袋不值錢就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海大富惡狠狠的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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