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有點兒不相信耳朵,這不是鴻能說出的話,他的風格是冷嘲熱諷。
「我很知足!沒有野心,沒有上進心。老人孩子健康,兄弟姐妹快樂,這是我全部的心願。打牌喝酒是娛樂,我知道很低級,但我就喜歡這些,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們的品味不同。」鴻黯然沉思歎氣。
雅突然覺得鴻其實也可憐,沒有野心的男人更容易幸福,而他因為自己,有過幸福嗎?
「我很幸福!工作穩定,收入不錯,父母康健,孩子可愛,回家有房住,出門有車開,朋友一大幫,我愛的人有一個,雖然她不愛我。」鴻看出了雅的憐憫,緩和了氣氛,他不願被這個女人憐憫,那樣他很不舒服。
「你確定你愛的是誰嗎?」話出口雅心驚,不是早就不在意了,潛意識裡還耿耿於懷,女人在這個問題上總是這麼尖刻嗎。
「哈哈!」鴻聽她這樣的語氣很受用,「也許愛我的女人不止一個。不過我人隨便心可不隨便。」
「你是說,你心裡愛著一個女人,身體卻可以和愛你的女人親密接觸嗎?算是對她的報答!」雅沒有辦法控制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心情,彷彿只有這樣才會痛快。
「你這麼在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不知不覺你愛上我了。我就奇怪,你視為生命的男人燦燦爛爛地回來了,我也給你們充分的機會,怎麼不見你們更進一步,原來你的愛在你無意識間轉移了,是嗎?」鴻的眼睛放光,如街邊閃爍路燈的光輝。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進一步!我們做什麼難道會告訴你嗎?」雅不知為什麼會說出這樣賭氣的話。
這一會兒怎麼了,口不照心的,是酒精的作用嗎?早就厭煩和他打口仗,談著談著就又回到原味。
「我們真是冤家!」鴻幸福地笑出聲,「我們在一起誰都不講理,你說呢?」
雅懊惱地閉嘴,只有閉嘴,才不會說出連自己都厭煩的話。
「真不理解,他愛你會忍心離你那麼遠。我是每次見到都想抱住你的人,也許他不是真的愛你,只是愧疚,當初拋棄你的愧疚。」鴻扭過頭,頭向後俯在車後座上面,興奮地說,這個女人生氣時很可愛,只有這時才能感覺到她跳動的心,這也許是總愛惹她生氣的緣故。她生氣,他踏實。她清高含笑溫文爾雅,他就心慌,好像離得很遠。
「我們談過話,他說我可以追你,你說是他太自信呢,還是早有預謀!」鴻完全沒有嘲笑的意味,好像只是在探究。
「真的?」如他所願雅反應很大,瞪大也不圓的長形狀媚眼裡驚愕呼之欲出。
「見鬼!」鴻低吼,懊惱地扭回頭,她的身體太熟悉了,飢渴得要死。理解了強jian犯作案的動機,真想不顧一切撲過去,把她吃進肚裡。
「我搭出租!」他跑出來,不再回頭。
雅震驚在他剛才的爆料裡,絲毫沒感覺他其他的體會,看他逃也似的,理解為他心虛,是說謊吧。
如果是真的呢?雅不敢細想,她討厭。一個男人耍手腕兒得到她,一個男人耍心眼兒丟棄她,男人,真是可怕,在男人的世界裡,她是傻瓜嗎?
揪心的痛,所有的原諒和寬容一瞬間被摧毀,她突然討厭起單純的女人,像她,像思璐,也許只有舒玥才是女人中的典範,把來侵犯的男人女人通通握在手心裡。
思璐來時,雅正在哭,很傷心的樣子。
「雅,誰欺負你了?鴻呢,他欺負你了?」思璐大慌,如果鴻真的欺負雅,她決不會饒過他。
雅推開她,用少見的聲音大叫:「傻女人!瘋女人!你是白癡嗎?就知道被男人欺負,你欺負男人行不行,我欺負男人行不行!」
說完,摟著思璐的肩頭繼續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