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十年的光陰,而自己還走不出情感的陰影,拘束在自我的空間裡歎息,沒有融進那個家庭,也沒有很好地融入周圍的世界,甚至沒弄清耳鬢廝磨十年的枕邊男人的心思。
謝謝你,軍,感謝你的歸來,如一把明鏡照亮了我慘淡的人生和消沉的面容。
縣城離雅的家也二十多里的路程,交通也方便,所以雅堅持回家,心裡有個隱隱的念頭和擔憂,那就是第二天天亮時,她要讓家人看到她好好地躺在自家的屋裡。
軍什麼也沒說就依了她,只是心裡暗笑她永遠討父母歡心的乖乖女,在潛意識裡開始討孩子們的歡心了。永遠想討親人歡心大概是她一輩子都難以戒掉的情結,就像戀愛時總喜歡討他歡心一樣。
那麼婚後她是不是有意無意總在討鴻和他家人的歡心呢?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如一把匕尖在他心頭滑過,留下一條帶血的印痕。
這樣的女人只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幸福的漣漪就會蕩漾,擁有十年卻不能給她幸福,鴻,不要怪我沒有給你時間,也不要怪我堅決要走進你們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雅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來到窗前,沒有看到希望看到的一幕,心裡隱隱有些失落。期待什麼呢?期待看到軍領著孩子們鍛煉的身影嗎?
媽媽端著一碗醒酒湯過來,捕捉到雅失意的眼神,心裡一沉,疑問更深了。
「軍昨晚送你回來後就走了,他說公司有急事,要連夜趕回去。」雅媽媽解釋說。
「可是他喝了酒的!」雅有些擔心。
「他不是個沒分寸的人,我看喝的不多!倒是你,一個不會喝酒的人怎麼喝那麼多的酒!」媽媽責怪。
「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雅確實想不起昨晚喝了什麼,喝了多少。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走。鴻昨晚打電話催了,再說在那兒過年不是有很多東西要準備嗎?我和你爸爸也要有一段適應的過程!」
「知道了!媽媽。」嘴裡雖這麼說,心裡卻在盤算著另外的事,今後和鴻之間不會有難纏的麻煩吧。
時間接近年關,屈指一算,回來十天有餘,農村進入年二十五家家戶戶都忙開了,爸爸和吳爸把家裡喂的十多個山雞宰殺清洗乾淨,和其它一應能拿走的都裝箱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擺滿了整個院子,雅驚叫,城裡的那個家怎能容納這麼多的東西。
本家哥嫂來幫忙,一位哥哥開來了自家中型小貨車,於是連人帶車上路了。貨車後收拾的很舒服,老人和孩子可以坐在裡邊玩兒,也可以躺下睡覺,雅滿意地鑽進車廂,一路和哥哥聊,一天的路程經過幾次休息,倒也不是很累。
到家時,大家都在車裡晃的迷迷糊糊,雅安排他們進屋休息,想叫幾個搬運工幫忙,可是天色已晚,搬運公司都下班了。
三樓不算高,但要這些老人和孩子來搬運是不現實的,自家哥哥一路開車此時也已累了,怎麼辦呢?
只要一個電話,估計鴻馬上就能找到不少的人手,可此時偏不願和他聯繫。誰呢?文偉嗎?他現在是舒玥的男人。
這麼擁擠的城市,來來往往的人,自己還是一個寄居者。可是今後,必須適應這樣的日子,以一個女人的肩膀撐起這個涵蓋著所有親人希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