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的宮中清香滿園,忽必烈與她正坐在大廳中央的正上位上,一旁的絲竹不絕於耳,大殿幾位嬌媚的波斯舞姬正在翩翩起舞,一旁侍候著的奴婢都看得癡了,她們從沒欣賞過如此動人的舞姿。
「皇上,請!」玉妃溫柔一笑,將一杯酒遞到忽必烈的面前。
「愛妃,這些波斯舞姬個個絕色傾國,看來候將軍真是會享受!」忽必烈看著津津有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皇上,父親從一回回商人手上買回這批舞孃,正欲將其獻於宮中,玉兒知道皇上一向喜歡看舞,所以就提前把她們召了進宮,讓皇上先賭為快!」玉兒不停地奉承著,又為皇上倒了一杯酒。
「好,好。」忽必烈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真不慚他一直那麼寵愛她。
「皇上,你可曾聽聞,西方國家有一種人體彩繪藝術?」玉妃別有用心地說了一句。
「人體彩繪?」
「也就是西方國家的一種繪畫藝術,他們的藝術家認為人體是最完美無暇的,於是,就把各種圖像繪於某些少女的身體上,就像中原唐宋出現的某些刺青一樣,只不過,西方的繪畫是可以洗掉的,而刺青卻是永遠擦不掉!」玉妃緩緩地說著,瞟了瞟跳得正歡的舞孃們。
「喔,玉妃什麼時候對這些西方的文化也那麼有研究了?之前馬可波羅來使我國,也曾給朕講過不少西方的文化,朕也對此人體彩繪略有所聞,可惜不能親身欣賞。至於刺青,朕曾聞秦始皇建築長城時,懲罰有過失者就在臉上刺上「城旦」兩字;而宋朝為防止發配邊疆的人逃逸,會在臉上刺上「刺配有周」的字樣。相傳北宋的岳飛將軍曾讓人在軍功者的手臂上刺上「赤心報國」幾字,被當作是忠義的象徵。再者就是作為刑法的黥刑也用刺青,不過朕對這個刺青不苟認同!」忽必烈笑著說了一大串。
「皇上學滿天下,臣妾受教了!臣妾曾聽說,中原臨安有個刺青坊,巧奪天工,專門為人刺青,一些青樓女子可以刺上花鳥,以誘脂客,有些神秘的客人甚至在其身上刺上威猛的動物,以增其威,有的刺上了虎、有的刺上龍,更甚至狼,以騙說自己是神人降世,迷惑眾生。其實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神人之說?有的只是妖惑的謊言!」玉妃別有用心地吐出了一句。
「喔,這個朕倒是不曾聽說,臨安真有如此一個刺青坊?」忽必烈的臉色有些凝重了。
「臣妾豈敢欺騙皇上,不瞞皇上,這幾位舞姬也曾到過那座刺青坊,而且身上還留了一些神奇的刺青,皇上大可以一探究竟!」「啪,啪,啪!」玉妃說完,突然拍了一下手掌,於是那幾位舞孃一至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背朝皇帝,現出了驚人的一幕。
「這……」忽必烈大驚,然後走了過去,細看著她們雪白的背上一個個兇猛的動物圖騰,有的是利齒尖牙的虎,有的是張牙舞爪的龍,而有的卻是神秘而又威武的狼!忽必烈認真地盯著眼前這位一個女子肩上那隻大狼頭,腦中浮現了那晚他與藍兒在大明殿時的情景。
「若兩者只能選其一,皇上是想要天下,還是想要藍兒?」
「神狼作為蒙古的先祖,狼族符上狼印,挑選藍兒作了神狼之使,將藍兒帶到皇上身邊,都是上天的旨意。皇上奪取天下之後,藍兒定必以身相獻,難道皇上要親自毀滅這一切嗎?」
忽必烈一臉的愕然,不,不可能會是這樣?藍兒怎麼敢欺騙他?
「皇上,你怎麼了?」玉妃擔憂地走了過來。
「可惡!」忽必烈怒喝了一句,然後走了出去。
「皇上,皇上!」玉妃在他身後叫了兩聲,但他卻沒有回頭,玉妃的嘴角突然露出了清冷的一笑,然後坐回了座上。
「繼續跳舞!」玉妃一聲命下,樂師又奏起了樂,幾位妖嬈動人的舞姬再度翩翩起舞,延春宮內又恢復了一片浮華的景象,春色滿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