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座外寒風瀟瑟,趙楚凝穿好衣服走出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突然,眼前幾枝冷艷的紅梅讓她眼前一亮。
而北原寒就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東西,看到她出來,慢慢地走了過去,伸手拉了拉她外披的那件大衣。
趙楚凝靜靜地凝望著他那張好看的臉,心弦彷彿被什麼扣了一下,讓她有些動容。
「放我走好嗎?天下之事根本就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改變的,而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一種威脅。」趙楚凝懇切地看著他。
「喜歡舞劍嗎?」北原寒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不會。」趙楚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來。」北原寒突然走到她身後,大膽地伸出手去環抱著她,一把利劍從劍鞘中拔出,他伸手握住劍與她的玉手,在雪地裡舞動了起來。
趙楚凝驚訝地回望了他一眼,感覺到他的力道很大,她幾乎要被他甩得飛出去。
「身體放鬆點,手向前,劍向左,腕部用力,腿步跨開,身子回轉180度,前傾向後……」北原寒非常認真地指點著她,一步步地教著她一些最簡直的劍招。
「嗯。」趙楚凝露出一個驚喜交集的微笑,沒想到,自己今天也能舞劍。這種感覺很好,一種很特別的東西在雪地裡飄散著,泛出陣陣淡香。
北原寒滿意地對她笑了一下,然後抱著她一個飛身躍起,落到了梅花樹上。
「啊!」趙楚凝驚叫一聲,回過身緊緊拽住了他的衣服,害怕掉下來。
「不要怕。」北原寒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左手緊緊抱住她輕盈的身軀,而右手快速舞動手中的利劍,劍風掠過,鮮紅如血的梅花夾在小雪中翻飛。
北原寒再度抱著她在幾棵梅花樹上飛梭起來,劍身不停,梅花瓣越飛越多,最後形成了一層血色的小屏障,在他們的身旁狂舞獻姿。趙楚凝不禁看著有些癡了,好漂亮。
最後,北原寒一劍插在站落的梅花樹主幹上,兩人凌空躍起,起碼有幾丈高,然後再飛旋著回落。兩個緊緊擁抱的身子和著花瓣一圈圈地旋轉著落下,趙楚凝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枝,心底漾起一種仿如隔日的悸動。
終於落到了地面,北原寒還是緊緊地抱著她,專注地凝望著她這張絕色傾城的容貌,而她也沒有放手,突然她一皺眉,眼角卻莫名地滑下一抹清淚。
「我送你下山。」北原寒平靜地吐出一句,然後再度抱著她,跳進了前方層層疊疊、錯落有致的山谷中。
趙楚凝只是緊緊地抱著他,沒有再驚叫,因為她知道,有他在身邊,她會很安全。就這樣,兩個身影在白茫茫的高峰上,層層飛落,往綠色的山腳奔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順利下到了山腳,一匹粽色的高頭大馬,還好好地栓在樹上。
「騎著馬一直往前走,出了三座城,就是蒙古的地界。」北原寒冷冷地說了一句,他盡可能地將自己武裝起來,雖然心底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放她走。但是,他卻沒有開口挽留,因為他知道,她不是屬於他的。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趙楚凝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遇到危險的時候,把玉珮亮出來,沒人敢傷害你。」北原寒說完,從腰帶上扯下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交到她手上。趙楚凝認真地看著手中那塊刻著「北原」二字的玉珮,她知道這是他身份的象徵,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
「北原寒。」趙楚凝傷情地看著他,眼眶又凝上了一層水霧,這是她在異世第一次深受到的感動,心中還凝留著一種莫名的留戀。
北原寒沒有再說什麼,一張俊臉恢復了往日的冷峻。他再次將她抱起,用力一撐放到了馬背上,用手一扯那條繩子,然後往馬背一拍。
「保重!」他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迅速轉過了身。
「嘶!」馬兒大喊一聲,然後馱著背上的女子快速往前方奔跑而去。
「北原寒。」趙楚凝在馬背上衝他大叫了一聲,緊緊捉住韁繩,不停地回望,但他卻沒有再轉身。
馬兒就一直往前方奔跑,漸漸衝出了他的視線,就這樣,她漸漸地離他遠去,越來越遠。直到沒有聽到馬蹄聲,北原寒才回過身,他依戀地看著前面的方向,眉頭依然緊緊地皺著,一張俊臉滯留著一種椎心的疼痛,希望他日別在戰場上相見,他心愛的女子,一路保重。
趙楚凝在衝出樹林那一剎那,用力地勒住了馬兒,她最後一次向樹林回望,然後環視了一下前方那幢建在半山腰的神秘山莊。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拍了一下馬背,疾馳而去,再見了,北原寒,我永遠不會忘記你……趙楚凝的心不停呼叫著,一顆心不明緣由地掀起一陣隱痛。
馬兒瘋狂地向前奔跑,狂風掠過她的長髮,吹拂著她的髮絲和眼角灑落的淚水往後飛逝,她身上凝滯的一縷梅花暗香,也在風中一點點地消失殆盡。從此,她將何去何從?她的國,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