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納兒,我不需要侍候,你回房睡吧。」趙楚凝溫柔地說了一句,然後躺在香軟的床塌上。
「是,郡主。」索納兒細心地為她放下紗帳,然後輕輕退出廂房。
趙楚凝看著索納兒走出房間,然後馬上跳了起來,穿上衣服,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吹過房中的燭火,溜出房間。
王府內守衛森嚴,想溜出去不容易,但是,如果再繼續呆在這裡,到時被迫出嫁就更慘。她小心翼翼地穿過長廊,看到兩個官兵巡過來,連忙竄到一個柱子旁躲了起來,很險。
「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她心裡默念著,然後快步往後園走去。
「什麼人?站住。」身後一把聲音喝起。 不得了!她沒敢回頭看,撒腿就跑。
「捉刺客,捉刺客。」後面大喊了起來,一群人追了過來。怎麼這麼倒霉呀,她皺著眉頭,不停地跑著,不多時,雙肩就被兩隻大手扯住了。
「參見郡主。」眾人一看是郡主,愣住了,然後全部跪了下來……
燈光明亮的房間裡,斡羅陳在她面前踱來踱去,看了她一眼,歎一口氣,想說什麼,說不出;然後又看她一眼,再歎一口氣,一肚子的氣把他的心堵得慌。
「爹爹,你別晃了,只要你答應不把我嫁出去,我就不出走。」趙楚凝首先開口打開了沉默,以最大的勇氣跟他談起了條件。
「你從前一直很聽爹爹的話,怎麼溺水以後醒來,就變得如此叛逆了?」斡羅陳大數了一句。
「女兒…女兒真的不想離開爹爹。」趙楚凝可憐巴巴地說了一句。
「爹爹知道你不想離開家,爹爹又何嘗不想你留在身邊,可是,我必須要為你覓一門好夫婿,爹爹不忍心再看到你被公主欺負。」斡羅陳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句。
「爹爹。」趙楚凝心裡有些感動了。
「答應爹爹,不要再出走了。」斡羅陳走到她面前,輕輕摟住了她的肩。
「如果真的要嫁,我只嫁給拜郡王。」趙楚凝毫不矜持,堅決地說了一句。
「什麼?」斡羅陳驚呆了。
「女兒只喜歡拜郡王。」
「拜郡王已尚格蘭郡主,我的女兒怎麼能做別人的小妾?」斡羅陳一萬個反對。
「我不在乎。」趙楚凝用堅定不移的眼神看著他。
「我不允許,你是將來的皇后,我要把你嫁入皇室,尚給真金太子。」
「真金太子不能繼位,忽必烈並沒有把皇位傳給他。即使嫁給他,我也不會是將來的皇后。」趙楚凝情急之下吐了一句,她知道忽必烈死後,皇位直接傳給了他的孫子鐵穆耳,是為成宗。
「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斡羅陳狂怒大喝了一聲,兩隻大眼瞪得圓圓的,滿佈血絲。他一隻大巴掌舉了起來,但卻沒有打下去,他捨不得打她。
「爹爹,我……」趙楚凝只是無心之失,她的確忘記了,在這個君主至上的社會,說錯一句話,可能真會招來殺身之禍。
「你如果想爹爹被皇上殺頭的話,就儘管走吧。」斡羅陳氣極了,甩了一句,然後衝了出去。
趙楚凝呆住了,這的確是她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因為她的出走,而害這麼好的一位「爹爹」被殺頭,那她真的太慚對真正的藍郡主了。
「郡主喜歡拜郡王?」剛走出來的索納兒認真地問著。
「我一定要找到他。」趙楚凝看著她,堅決地說了一句。
「郡主要去襄陽?」
「退下吧。」趙楚凝平靜地說了著,她不想過多表露自己的心思。
「是。」索納兒有些失落地退出了廂房。
趙楚凝的心亂透了,她拿出那個畫卷,認真地看著畫上那個男人,良久,她才把畫放在桌上,拿筆提起字來。
燭光搖曳,屋內一梭清影,淺織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