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府內,清風彌耳,溫柔的陽光在荷塘上灑下點點金光。趙楚凝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蒙古的長裙,配上了奇珍異寶的漂亮頭飾,略施妝粉的雙頰鮮艷紅潤,有如一朵初放的蓓蕾,真的令人百看不厭。此時的她是何等高貴,真是讓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她一直是王府內最耀眼的一個亮點,雙十年華,求親的皇親貴族已經無數,但王爺卻捨不得把她嫁出去。斡羅陳一直認為只有最尊貴的皇子,才配擁有她的女兒,他一心想要擁立女兒為下一代皇后。
花園正中央一座涼亭上,四個丫鬟守護著,趙楚凝正坐在一旁,她身邊有一位長鬍子的畫師,拿著畫筆似乎正在畫著什麼。
「郡主,小人已完成,請您過目。」那位畫師根據郡主的描述,畫了整整一個下午,終於把她所描說的人像畫出來了。
趙楚凝小心地接過畫卷,驚喜交集,這畫上的人像已有九分相似喬翊,畫師筆下的他,俊雅不凡、氣宇軒昂,令她十分滿意,她要憑著這幅畫像找到他。
「真是太感激你了,畫師,畫得很好,真的很好。」趙楚凝激動地說完,興奮地握住了他的手。
「小人不敢。」那個畫師連忙甩開郡主的玉手,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郡主。」索納兒緊張地喚了一句,郡主怎麼能如此失態。
「喔,唔,賞銀百兩。」趙楚凝清了清嗓音,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
「謝郡主。」畫師拜謝了郡主,然後隨總管離開。
「藍兒。」遠處一個威武的男人沿著湖邊走過來,心花怒放地向她大呼了一句。
「爹爹。」趙楚凝小聲地叫了一句。
「藍兒今天精神很好,爹爹請了最好的裁縫,為你趕縫最漂亮的衣服,迎接選秀大會。」斡羅陳用溺愛的眼神看著如花的女兒。
「謝謝爹爹,您坐。」趙楚凝走過去,扶著斡羅陳坐下。
「這是什麼?」斡羅陳指了指她手中那卷畫像。
「這是……」趙楚凝一下子慌了,斡羅陳狐疑地將她手中的畫卷奪過來,順手打開。
「藍兒何以認識拜郡王?」斡羅陳一臉的驚訝,指了指畫中的氣宇不凡的男人肖像。
「拜郡王?爹爹認識這個男人,他現在在哪裡?」趙楚凝一臉的興奮。
「拜郡王正在圍攻襄樊,襄樊一戰,讓我們的蒙古大將吃苦了,久攻不下。」斡羅陳輕歎了一聲。
「圍攻襄樊?」趙楚凝突然醒覺過來,不錯,1268年,蒙古以阿術為主將,劉整為副將率領蒙古軍隊和降蒙的南宋水師攻打襄樊,襄樊保衛戰拉開序幕,這場宋元襄樊之戰足足打了五年,是世界戰爭史上歷時最長的攻城戰之一。但是為什麼,她從沒從書上看過有拜郡王這號人物?
「襄樊之戰不是阿術為主將嗎?這位拜郡王是什麼人?」趙楚凝一肚子的疑問。
「藍兒有所不知,當年太祖成吉思汗南征北戰,其虎將木華黎屢立奇攻,攻金滅夏,英勇無匹,至大汗逐鹿中原,將其詔封太師、國王、都行省承製行事,賜誓券、黃金印曰:「子孫傳國,世世不絕。」分弘吉剌、亦乞烈思、兀魯兀、忙兀等十軍,及吾也而契丹、蕃、漢等軍,並屬麾下。這位拜郡王正是木華黎國王在征戰中所救一孩童,從小跟隨國王征戰,雄才武略,深得大汗氣重。只可惜這名孩童是漢人,否則定可繼承國王之世位。皇上恐其有變,將其美貌侄女格蘭郡主配以為妻,以擄其心。這次,皇上指定由拜郡王出任攻襄統帥,實質考驗他的忠心。」斡羅陳詳細介紹了一遍。
「爹爹確定此拜郡王與畫像之人為同一人?」趙楚凝又問了一句,她心中實在是疑惑,史書中從沒有關拜郡王的記載。她只知道木華黎之孫安童正任當朝宰相,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畫像看來神貌相似十之八九,藍兒見過拜郡王?」斡羅陳指著畫中人像。
「沒,沒有。」趙楚凝含糊地回答。
「那何以……」
「爹爹,女兒可否不參加這次選妃大會?」趙楚凝坦率地問了一句。
「這是為何?」
「女兒不愁嫁,想多陪爹爹兩年。」
「我的乖女兒,即使你嫁了,還是可以隨時回來探望爹爹。你現已是雙十年華,爹爹已私心將你留了這麼久,如果此次選妃再延,唯恐誤了你一生。況且爹爹已將你玉像上呈皇上,欺君之罪不能擔待。」斡羅陳認真地說了一句,握起她的小手拍了又拍。
「不,我不能嫁,我不能隨便嫁給一個蒙古男人。」趙楚凝慌了,拚命地搖頭。
「荒謬,你貴為郡主,理所當然嫁給我們蒙古帝國的第一等將候。你放心吧,爹爹會為你挑選一位最稱心的夫婿。」
「爹爹……」
「索納兒,送郡主去裁衣。」斡羅陳不容她多說,威武地說了一句。
「是。」索納兒連忙走過來,扶住了趙楚凝。趙楚凝拿起桌上的畫卷,難過地離開了,她心中不停地大呼:我不可以嫁,我不能嫁,我要去襄陽找喬翊,然後一同回去二十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