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嫵媚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甚至還精心打扮了一番,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呵——」上官凝打了一個呵欠。
金銀笑道:「姐姐這些天沒有睡好?那一定要注意休息了!」
上官凝淡淡一笑:「還好,諸位妹妹如果真為本宮好,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話一出口,頓時有人露出不屑神情。
金銀挑眉媚笑:「妹妹知道不該打擾姐姐休息,但是心裡太高興,實在想找個人分享……你我姐妹……又是最早認識的……」
「姐姐!」立時有人打斷她的話,「咱們也是好姐妹呀!」
上官凝瞧一眼說話者,新任左相的女兒德妃,模樣精緻,但眼神太過狡猾。
金銀拍拍她的手,回頭笑道:「給姐姐敬一杯茶,我們也就告退了。」
敬茶……?上官凝起了些興致,點頭道:「好。」
前世電視裡都這樣演,凡是有壞心眼的,都會在敬茶這一環節上來點小動作。莫非她也有此榮幸,要經歷這一場面了?
金銀率先起頭,端了茶過來,上官凝不接,淡淡道:「不敢當,如今你是一個身子兩個人,尊貴的多。」蒼天可鑒,她可不是嫉妒,完全真心話。
金銀也笑笑,退開了去。
接著是剛才插話的德妃,捧著剛沏的茶小步上前,低眉順眼。
偏偏走到上官凝身前,要行禮時,她一個重心不穩,手裡的茶便翻了,滾燙的熱水藉著手勁潑了出來!
上官凝早料著她有這招,側身一閃,躲過了大部分的熱水,但手上還是被濺到不少,頓時燙出幾個紅印,火辣辣的疼。
德妃神情倉皇,忙跪下道:「臣妾不是故意的,請皇后恕罪!」
那慌亂的臉上,隱隱透出一抹得意的笑,身後的嬪妃也靜靜的看笑話。
上官凝深吸口氣,按捺住心頭的怒意,冷冷瞧著這一群女人。
德妃已經下跪認錯,若是計較,便是她這個皇后小心眼了;可若不計較,她剛才若躲不開,豈不是已經出了一個大糗?何況對方挑釁的意味還如此明顯!
……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嗎?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
上官凝突然意識到,自己雖無心與爭寵,但在這群女人中,她還是有必要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平靜的開口:「沒事,既然這杯灑了,那就再敬一杯吧。」
德妃微一詫異,順口接下來:「是。」
她退開,再倒一杯滾燙的熱茶,小心的捧上來——皇后的表情如此淡定,反而讓她心神不寧了。
走近了,她壓著心下不安開口:「給姐姐——啊!」
剛剛開口,上官凝卻突然動了!她飛快的拿起那杯茶,直接潑到了德妃臉上!
那聲「啊」就是德妃被燙個正著,痛呼出聲的。
「好燙!燙死我了!」德妃大叫,捂著臉跳開。眾人也被嚇的怔怔站在當場。
上官凝冷眼看她,從容的放下茶盞,淡淡道:「真以為本宮是好欺負的?」
「皇后!」有人站出來,厲聲道,「德妃無心之失,你是否太過苛責了?!」
上官凝打量站出來的人,微笑道:「這位妹妹是哪位?」
說話者高聲道:「臣妾與金妃姐姐一樣位於貴妃,封號為景。」她是與金銀關係最為親密的景妃。
「很好,」上官凝微笑,「拖出去杖責五十。」
眾人大驚,連金銀都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姐姐息怒,景妹妹只是幫德妹妹說幾句而已,犯不上這麼懲罰吧?」
上官凝面上淺笑不變,嘴裡卻是冷哼了一聲,側目問道:「擾亂後宮該如何處置?」
玉荷一怔,立刻接話道:「杖責一百。」
她淡淡道:「德妃敬本宮,假裝失手想燙傷本宮,本宮乃一國之母,她敢這麼做,還不算是大罪麼?景妃你幫她說話,可是與她一夥?既是如此的話,要罰當然要一起罰了。」
景妃一怔,訥訥說不出話來。
見威懾的效果基本達到,上官凝滿意的點頭,含笑道:「看來景妃妹妹與德妃不是一夥了,那也只好罰她一個了,拖出去!」
立刻有護衛進來扭出仍在掙扎的德妃,將她拖了出去。
一時間,眾人噤若寒蟬。
上官凝神態自若,在這種時候,使些特殊手段是必要的,她不會有任何的負罪感。
殿外時不時傳來德妃的痛呼,隱約還能聽見木棍打在她身上的聲音,沉重結實,而她的叫聲也愈加淒厲,聲音漸漸微弱,最後沒了聲響。
護衛進來:「啟秉皇后,德妃娘娘暈過去了。」
都被打暈了,上官凝剛要開口說「算了」,隨即想到今日自己是要立威,若在這時算了,那就前功盡棄——她只能狠下心來。
頓了頓,她淡淡開口:「繼續。」
其他姘妃倒吸口冷氣,護衛領命而去,她們的眼神也由不屑逐漸轉為敬畏。
高位上的上官凝,雲淡風輕,可是這秀美從容的臉上,悄然透出一股堅毅,眾嬪妃突然發現,原來皇后竟也有翻手雲覆手雨的上位者氣勢!
最後五十杖打完,德妃昏迷,被提前送回住處,上官凝給其餘人做總結陳詞:「今天諸位來鳳巢宮,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在此奉勸一句,低調些為好,鳳印還在本宮手裡,萬一將來真有什麼不安分的人擾亂後宮,本宮絕不會手軟!」
話到末尾,她習慣性的想加上一個詞,「散會!」幸虧沒說出口。
事已至此,嬪妃們已對這個上官皇后刮目相看,紛紛告退。
金銀臨走,被上官凝叫住:「銀妃稍等。」
她走近了,淡淡道:「金妃娘娘,本宮好意提醒下,鉛粉雖然能使皮膚細膩光滑,但也可使孕婦身體不適,甚至滑胎。」
金銀一怔,臉色變了變,最後道謝,這才離去。
沒過兩天,聽說德妃重傷不治,一命嗚呼。
上官凝初時極為歉疚,心神不安,但突然又想到,杖打頂多皮外傷,德妃怎麼會莫名喪命?認真思索後,她才明白,還有人在其他下手,至於那下手的人……是好意還是歹意,都無從分辨了。
金銀臉上沒再抹過鉛粉,也比前些日子安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