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籠輕寒,夜涼如水,桌上的蠟燭爆出了火花。
劈啪——
一張雕龍附鳳的金絲楠木大床前六個人頭不安分的攢動著,神色緊張的盯著床榻上的人,終於有一人問出了心中的不安,鳴玉般的女聲響起:「無痕,你確定爺會在第十天的時候醒來?!」
「司空韻晚那個丫頭說第十天的時候肯定會醒的!」
一下子之前開口說話的女子氣的直跳腳,聲音也高了好多個分貝,完全不顧及無痕那同樣很是焦急的臉孔,「司空韻晚說,司空韻晚說,你就知道念叨著司空韻晚說,現在已經第十天了啊,要是爺還是不醒我們怎麼辦?!」
旁邊一青衣男子急忙的摀住女子的嘴巴,略顯嚴厲的聲音輕輕提醒著:「無瑕,你瘋了?現在什麼情況,要是讓有心人聽去了,這比爺一直昏睡不醒還嚴重!」
無瑕聞言立即箭步飛向窗口和門口,再反覆確認門窗都緊密的關著,房間周圍也都沒有人跡之後,才放心的走到床邊,靜默不語。
一時間,房間內很是靜謐,或者說是靜異。
風吹過窗扉,沙沙作響,就像是他們的心一樣,跳動著不安。
桌上的燭火又「劈啪——」一聲爆出了火花,床榻上的人依舊毫無動靜。
許久,青衣男子再次出聲,卻沒有了之前的嚴厲,略顯沙啞,有些滄桑,「無陌,那天你也在,司空韻晚可還交代了什麼?」
在燭光不能完全照到的角落邊,一個粗獷冷峻的身影籠罩在忽明忽暗的陰影中,給那原本就冷漠無情的聲音更是添上了抹陰森,「沒有。」
又是一片沉寂。
突然,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打斷了六人的思緒,同時也遣散了縈繞在他們心頭重重的不安,「……水……水……」
一道黑色身影飛快掠出,瞬間,一個泛著通透螢光的翡翠茶碗便遞到了那個已經被扶起的人的嘴邊。
飲下茶碗中的水,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片煙霧繚繞,很是迷茫,漸漸的白霧散去,已顯清明的狹長鳳目中一片平靜,「這裡是哪裡?」
無瑕很是激動的看著已經醒過來的自家主子,興奮的說著:「爺,我們已經回府了!」
劍眉微凝,繼續問著:「我昏迷了多久?」
「爺,你已經昏迷了整整十天了!」
希日定定的看著欣喜又忿恨的無痕,「司空韻晚呢?」
「爺……」無痕有些猶豫的求助似的看著周圍的同伴,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咬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爺,十天前,我們把您從長夏別院帶回之後,她就被玄霧教的辰落給擄走了,而後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昏迷,全身是傷……」一邊說著一邊不停的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家爺的神色,在看到那越來越陰寒的臉色時,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聲音,直至消失。
一雙鳳目凝結了數層的冰霜,聲音也愈加的冰冷了,一字一字,似是咬牙切齒,「現,在,呢?」
無痕把要說的話在腦中仔細的過濾過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才謹慎的說出:「現在已無大礙。」
如果不是希日現在身體不適,估計會狠狠的敲上無痕的腦袋,寒冰似的聲音吐出一串咬牙切齒的話語,「我自是清楚她已無大礙,我是問現在她在哪?!」
猶豫了一下,還是吐出了兩個字,「顏莊……」
「收拾一下,明日我們前往顏莊!」
「爺,你不能去!」
剛剛解凍的一雙鳳目又迅速的斂起寒冰。
桌上的燭火又再次的爆出了火花,完成了他最後的使命,屋內漸漸的轉變為黑暗。
當新的燭火再次亮起的時候,那雙森寒的鳳目愈加的深邃不見底,忽而,似是疲憊的歎息一聲,緩緩而又堅定有力的突出四個清晰的字:「明日進宮!」
「是!」
六人齊齊抱拳施禮後走出了房間,站在屋外守候,屋內又再次的回歸平靜。
暴風雨就要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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