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禍水罪妃 第4卷 傾城叫勁
    傾城火舞攀上兩邊的柱子,伸長腦袋熟練地用簾子將嘴來回擦乾淨,而後又回到杜雪兒的身邊,左右各自為陣,身子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雪兒……為何還不肯醒過來?」

    連最後的辦法都已經嘗試,納蘭靖無力地跌坐在床上,將杜雪兒的手貼在臉上,閉上眼睛臉上浮現濃濃的憂傷。

    「王爺,容微臣再給王妃把把脈。」

    老御醫可是不死心,明明呼吸正常,血脈暢通,就連傷口癒合都沒留下痕跡,沒理由人卻無法醒來。定是缺少了什麼,或者是王妃自己不願醒來。不過,後面的猜測他不敢告訴王爺。

    或許真是這樣,王妃早已忍受不了一次次的折磨,寧願活在美麗的夢中,剛才她嘴角浮現的笑意便是最好的證據。

    面對著王爺的傷心,面對著杜雪兒的美夢,他開始有些猶豫起來。不知道這姑娘醒來之後,王爺是否會像以前一樣給她更可怕的噩夢。

    若真如此,讓她醒來就會成為一種罪過。

    但,身為御醫,不站在王爺這邊做事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為難之下,他只能將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杜雪兒。

    「王爺,您還是讓老御醫再給主子看看吧?」青兒早已淚眼朦朧,只是看著納蘭靖如此傷心不敢掉淚而已。

    眼前的一切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對主子的愛有多深,只可惜,主子閉著眼睛根本看不見,聽不見,也感覺不到他現在的那種痛。

    或許這就是天理循環,用這麼殘忍的手段來懲罰這個惡魔般的男人,留下一個雖然生存的愛人,卻無法說話,無法看見對方的雙眸,感覺到對方存在,這跟陰陽相隔又有何區別?

    司徒長風拍拍納蘭靖的肩膀,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杜雪兒,又看看兩邊枕頭上躺的小東西,非常自信地說道:「表兄也別太心灰意冷,既然世上有傾城火舞這樣的靈物,可以將表嫂救活,那自然會有別的奇跡出現,只要表兄不放棄,相信一定能找到破解方法。」

    納蘭靖心裡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凡是古靈之物,都需有緣人方能得到。現在他已經擁有傾城火舞兩條靈物,還不知道老天會不會再次施捨於他?想來尋找血女的下落已經好些日子,卻仍然頭緒不大。

    想杜雪兒的身子,就算現在有傾城火舞的守候,也不能等上十年八年,他感覺希望貌似很渺茫。

    「表少爺說的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更何況現在還有王爺和傾城火舞的守護,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破解之法,讓王妃甦醒過來的。」

    老御醫也同樣堅信司徒長風的話,世上沒有解不開的謎題,只有不願勤奮尋找答案的世人。

    他知道眼前的納蘭靖絕對不是!

    而且,人多力量大,他也知道堂堂逍遙王爺,勢力不止在武烈之內強大,在其他國家眼線也不少。至少有傾城火舞在杜雪兒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發動手下一起尋找,定會求得一個可行辦法。

    安慰和鼓勵讓納蘭靖有了睜開眼睛的勇氣,緩緩放開牽著的小手,起身讓出位置讓老御醫再繼續診斷。

    老御醫沒有馬上坐到杜雪兒身邊,而是從隨身攜帶的醫箱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皮囊,皮囊看上去很是陳舊,應該是一件很老的物品。他輕輕地撫摸著皮囊,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傷感,眼眶中蘊含著一絲淚花。

    只見他小心地打開皮囊,映入眼簾的是長長短短閃閃發亮的銀針,銀針做的精緻纖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並非一般能夠巧匠而為。

    老人家愛不釋手地撫摸著,表情緊張地看了一眼納蘭靖,方才拿著皮囊坐到了床邊上。

    「這是師傅臨終時候教會微臣的最後一套針法,這銀針並非一般能煉製之物,乃靈物身上的刺制,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神物,加上獨門針法希望能對王妃起些用處。」

    說完,他快速地用一隻手同時取出四支長短不一的銀針,揮手間四支銀子消失不見,那動作快得幾乎沒人能看清楚。

    銀針已經插進杜雪兒的身體,暫時封住她的心脈,或許是因為感覺到心口忽然的刺痛,她居然顫抖了一下,隱約發出一聲疼痛的呻吟。

    「啊!」

    當御醫第二次揮手下針之時,杜雪兒眉頭緊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穿了原本死沉的屋子,給所有的人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然,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疼痛難忍地不停地在床上翻滾,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滴落在枕頭上,難過的表情看了讓人覺得很是心疼,拽緊拳頭的掌心已被指甲劃出了血痕。

    杜雪兒的尖叫撕裂著納蘭靖的心,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無能為力地站在旁邊,只能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閉上眼睛在心裡祈禱。

    老御醫緊盯著杜雪兒臉上的表情,額頭上的汗珠也不停滴落,眉頭緊鎖地看著任憑她在床上來回翻滾。

    一會兒功夫,杜雪兒身體失去了力氣,連翻滾的動作都變得緩慢起來。這時,他再次給她把脈過後嚴肅地喊道:「將人扶起來!」

    納蘭靖回過神,快速動手將人扶起。杜雪兒全身無力地靠在他懷裡,張開嘴不停地喘起了大氣,小臉皺成一團,拽緊的拳頭遲遲沒能鬆開。

    老御醫深深地吸了口氣,在杜雪兒胸口又是一針紮下。揮手間兩掌打在杜雪兒的肩膀上,收掌之後,一個熟練的揮手,又將扎進她身體裡的針全都拿在了手上,看得青兒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

    如此,杜雪兒閉上了嘴,鬆開了手,眉頭緊皺的小臉慢慢舒展開來,呼吸也開始恢復原來的平靜。

    「怎會如此?」

    司徒長風可從未見到過這般現象,明明人活著,知道痛,懂得笑,卻不能睜開眼睛。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之事。

    老御醫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捋了捋長長的鬍子,若有所思地搖搖頭,望向窗外剛逐漸暗下來的天空,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更重要的東西。

    見他急忙翻開藥箱的隔層,從裡面掏出本破破爛爛的書。走到燭光下,他仔細地翻閱書裡的內容,冥思苦想地不停搖晃著腦袋。

    「老御醫,主子是不是……」

    青兒害怕地猜測著,話還沒說完又被老御醫用手勢打斷。

    「王爺,微臣剛才用銀針封住王妃的心脈,王妃能感覺到刺痛,這說明王妃並非是失去知覺,或許還需要兩位重要的藥引,加上老臣的針法王妃才能甦醒。看!祖上留下來的針法最後一頁已經不齊,只看到上半段。」

    說著,老御醫將那不完整的最後一頁攤在納蘭靖眼前,心裡也開始思索著後面寫的應該是什麼。

    殘缺的紙上,隱約可見上面寫著:心脈通者無法甦醒,需此針法加上兩位罕見之藥引一同治療。此藥引世間難尋,需在冰寒之地和熱火之地尋得。此藥引為……

    關鍵時刻,後面的一行字就沒了。

    該死的!

    老天是不是要故意懲罰他?活生生的人躺在眼前,卻無法正常醒來,聽不到他的懺悔,看不到他的傷痛,這樣的折磨簡直讓人生不如死。

    「冰寒之地和熱火之地?」

    司徒長風喃喃自語地念叨著,絞盡腦汁去想世間珍奇藥材中哪些是在冰寒之地生長?哪些會在熱火之地成熟?

    似乎曾經聽說過這樣的奇物,但貌似沒有人能真正尋到。或者說,尋到此物者早已不在人世,留下不少故事而已。

    天!那不是了無希望了?

    想到這些,他心裡又為表兄擔心起來。

    「王爺,其實冰寒之地並不難找,青兒已經猜到那是為什麼何物?」

    青兒精明地苦思著,腦海裡浮現出主子曾經說過的一些話,加上以前跟著主子也看過一些醫書,很快想到冰寒之地的靈藥。

    「是什麼?」納蘭靖心急如焚地看著青兒。

    「天山雪蓮!」青兒非常確定地回答道。

    「嗯!丫頭真是聰明,應該是天山雪蓮,那是冰寒之地還能成長的珍奇藥材,這東西倒不是很難尋,微臣藥爐裡就珍藏著一盒,願意給王爺奉上。」老御醫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些,看不出一個丫頭還能懂得不少,想必主子也不簡單啊!而且聽聞杜雪兒還是軒轅的才女,等她醒來之後,他定要請教請教。

    「御醫過獎了,這都是跟主子學的皮毛。以前在軒轅之時,主子屋裡放著許多醫書,聽多了,多少記得些。」青兒說著,腦海裡又浮現著曾經與主子一起讀書快樂的場景,心裡開始發酸起來。

    「原來如此!」老御醫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

    「天山雪蓮已有,那另一位珍奇藥材又會是什麼呢?熱火中成長之物,哪有什麼花草不怕火的?」司徒長風繼續喃喃自語地嘀咕著,完全沒注意到納蘭靖那更糟糕的面色。

    有何等奇怪之物能在火中生長?納蘭靖就算抓破腦袋都難以想到,坐到杜雪兒身邊,一臉絕望地看著她。

    「會不會是什麼動物的內臟?」司徒長風忽然冒出一句。

    「應該不是,世間有何等動物可以生長在火中?」老御醫搖了搖頭。

    納蘭靖倒是想到了,鋒利的目光看向了床上的傾城火舞,他知道這兩個小東西能在烈火中生存,莫非是它們?

    嗚嗚嗚!嗚嗚嗚!

    一直在偷聽的火舞,睜開眼睛就看到主子眼中燃起的殺氣,急忙搖晃起腦袋,生怕主子會對他們動手。

    「王爺大可放心,在沒找到那位藥材之前王妃雖然無法清醒,卻無生命擔憂,只是這位藥材還需從長計議,微臣還需回去翻閱大量書籍,方能找到線索。」御醫本想安慰幾句,但提到此位藥材,臉上也都是為難之色,知道要找到此藥材可並非容易之事。

    「去吧!」納蘭靖無力地揮了揮手,看上去一下似乎蒼老了許多。

    「微臣告退!」

    老御醫不再多說,拱了拱手收拾好旁邊的藥箱,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門口。歎氣地回頭一看,無奈地離去。

    司徒長風看看身邊的青兒,朝她使了個眼色,兩人醒目地退出屋外,僅剩下納蘭靖獨自陪在杜雪兒的身邊。

    輕撫著熟悉的小臉,納蘭靖腦海裡全都是她在蝴蝶花叢中翩翩起舞的美麗景象。那時她笑得如此燦爛,為了將他的後院打點出生命的氣息,她不顧辛苦地將好些蝴蝶花移種到他的別院。

    可現在,她不再對他微笑,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眼前,再也無視他的喜怒哀樂,再也無視他的冰冷雙眸。

    「雪兒,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本王,所以才故意不睜開眼睛?」握住她的手,納蘭靖心有所想地問道。

    可惜,杜雪兒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反倒吵到了剛剛睡著的傾城火舞。

    兩個小東西瞪大了綠豆眼睛,瞅著一臉難過的主子,有些不滿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該死的小東西,連雪兒都救不醒,還在那裡瞎叫什麼?」

    納蘭靖心裡原本就燃燒著一把火,被小東西的叫聲拉回現實,那股怒火直接轉移到它們身上。

    這樣的埋怨讓兩個小傢伙眼神中失去了光芒,紛紛趴到杜雪兒的耳邊,在她耳邊嗚嗚地叫喚起來。

    「別枉費心機了,本王的話她都聽不見,還能聽見你們瞎喊?」納蘭靖兩手一伸,不爽地將兩個小東西重重地扔在地上,給了它們一個厲色的目光,警告它們離開雪兒遠點。

    原本剛剛耗費了體能,傾城就覺得身體不舒服,被這麼一甩,張開嘴仰頭就嗚嗚大叫起來,那樣子就像哭泣的孩子一般。

    火舞看著心疼,豎起了尾巴朝著納蘭靖的後腦勺就是一拍,然後迅速地遊蕩出數米之遠。

    轉身,納蘭靖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氣,緊盯著火舞,起身邁著重重的步子一步步朝它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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