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故作灑脫的一笑:
「不是本王膽怯,實在是姑娘一會兒真一會兒假高深莫測,說的又都是這種會禍及九族的大事,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啊。」
明珠點了點頭:
「是啊,畢竟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來歷,就強迫你跟我討論這樣的問題,也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李隆基一聽大喜,他一直以來最想達到的目的,就是弄清楚方明珠的來歷,雖然基本可以斷定了她就是西域方家的人,可是時至今日,西域方家都成了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家族了,誰又能說清它的底細呢?現在方明珠肯主動道出她的來歷,真是再好不過了。
明珠又開口了,那幽幽的聲調彷彿要把人帶回到一段深遠的回憶中去,李隆基也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的聽著,生怕自己漏掉一個字:
「我的來歷的確是過於複雜,」明珠輕歎了一聲,「恐怕就算是我一個字一個字都跟你說了,你也聽不明白,所以你就只要明白一點,我是真心要幫你做這個皇帝的,我這麼做,不光是為了你,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就行了。」
明珠閉上了嘴,李隆基怔怔的望著她,半晌,才試探著問道:
「你的話,說完了?」
「完了。」明珠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她也顯出感到很奇怪的樣子,『這個李隆基看上去不笨啊,怎麼連自己的話已經說完了都聽不出來呢?』
李隆基差點兒沒給氣的背過氣去:
『合著自己這麼鄭重其事的,就是為了聽這麼幾句廢話嗎?』
李隆基心頭火起,他冷冷的說道:
「看起來,姑娘是在消遣在下了!」他決定給方明珠點兒厲害瞧瞧,別讓她老拿他這個堂堂王爺這麼不當回事!
方明珠望著李隆基一臉無辜:
「消遣你?你現在一動都不能動,我要是存心消遣你,不能換點兒更有意思的方式嗎?例如,」方明珠忽然湊到了李隆基的耳邊,吐氣如蘭,竟然朝著他的耳朵裡面哈了一口氣!
李隆基直覺的一陣戰慄直通心底,雖然他坐擁著無數的美人,可是真還沒有哪一個掌握著這麼多調情的技巧,——這裡畢竟是古代的大唐,即使是妓館中的姑娘,都沒有這麼多手段。
而方明珠現在純屬是照本宣科,完全是照著在現代的時候看的那些電影、雜誌來的,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大的危害力,她只是覺得調戲李隆基挺好玩兒的,而且每次這麼捉弄他一回,他都會尷尬很久,所以讓明珠對這種活動有些上癮。
現在她哈完氣還不算,竟然輕輕伸出舌尖,在李隆基的耳廓裡快速的掃了一下,然後就又迅速縮了回來。李隆基再也按捺不住,抬手就要抓住明珠然後把她摁倒在自己的懷裡,狠狠的蹂躪一番,可是他這一抬手才發現,自己全身仍舊是綿軟無力,根本就扯不住明珠。這一下可把李隆基給氣壞了,也急壞了,無限的慾火只好被生生的壓到了心底。
「現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什麼了?」在慾火的灼燒下,李隆基的嗓音都有些瘖啞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明珠,恨不得用眼神去剝光了她的衣服。他不明白明珠究竟問自己明白了什麼?是明白了剛才她的吻讓自己如此的神魂顛倒,還是明白了自己心中對她已經有了太強烈的渴望?
「明白了我那些話不是在消遣你?」
嘩!好似一桶冰水迎頭澆下!李隆基滿腹熱忱立刻就化為了冰冷!他這才想起,他和明珠剛才是在討論關於『消遣』的問題。他真的要瘋了,自己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卻還要受著這個丫頭這麼乍熱乍冷的折磨。他真怕如果這種事情會經常反覆發生的話,他會被她折磨的以後對所有的女人都敬而遠之!因為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明珠哪裡想的到李隆基的心思,她仍舊坐在他的對面,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真的不是在消遣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李隆基也強迫自己恢復了正常:
「你至少得用什麼方式證明你說的是真心話吧,否則,讓我怎麼相信你。」
「如果我的計劃順利的話,我很快就會進宮到韋後的身邊去了。」
李隆基做出不為所動的樣子來:
「這有什麼,我天天都進宮,如果你想進去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把你弄進去。」
明珠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
「這不一樣,你帶我進宮,到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人。可是如果按照我的計劃執行,那麼我就是安樂公主的人,就是韋後母女的親信,這一點很關鍵。」
李隆基的眼睛也發出光來,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在慢慢的捕捉到方明珠的思路了,他緊緊的盯著方明珠,一字字的問道:
「你成為韋後的親信之後呢?」
明珠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迷離了,讓人看不出她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之後?之後會發生什麼,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確切的回答你,畢竟我還沒有見到韋後,不知道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當今聖上是高宗和則天女皇的兒子,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誰要敢不讓他當皇帝,那就是逆天行事,必然會受到滿朝文武和所有皇族的圍攻。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做皇帝了,而換成韋後或者安樂,那麼……」
明珠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李隆基也已經聽明白了——如果有朝一日,韋後真敢登上皇位,那麼作為李氏皇孫,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去為了李氏皇朝奪回這個皇位!
李隆基的心中有一團火在升騰、撞擊,可是他的臉上卻仍舊顯出平靜的樣子來:
「這種事可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看到李隆基在故作深沉,明珠不禁心中暗笑:
『這一招,我也會啊。焰十幾歲就作為特使,替教父去處理問題,所以最會裝深沉了。』
所以明珠做出了比李隆基還是低沉的聲音:
「我已經做到了很多事情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