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暴虎和藍鳳兒來的方向,三匹純黑色快馬呼嘯而來,恰好在龍韜靜立的江堤不遠處停了下來。
最右邊的魁梧男子朗聲問道:「大長老,這該死的大雪徹底湮沒了那兩個小鬼的蹤跡,我們該向哪個方向去追?」
左邊一個中年女人插話道:「他們會不會去玄冥城?真的都追煩了。這兩個小鬼,實在太討厭了!」
「不管怎樣,咱們先到玄冥城再說。」居中著凝望著無垠的雪原,冷冷說道,「不過,這裡畢竟是天元帝國的領地,咱們便宜行事,走!」
……
龍韜此時已經完全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地。昏暗陰霾的天氣,覆壓而來的大雪,以及轟然流淌的江水……所有的一切,彷彿都與自己無關。現在,龍韜的身體以真元珠為中心,好似已經成為一個自轉不息、自成體系的獨立系統。而這個系統又自然和諧地與身外的自然界相連接,相互交流溝通。
「喝——」一聲彷彿來自洪荒的長嘯,犀利地劃破蒼涼的雪原,向四方無盡地擴展。身上厚厚一層積雪頃刻間融化,龍韜感到自己的心神異常的輕鬆,但同時一股孤獨也隨之襲來,那是一種站在頂點的空虛感。
紫元的心境!
此時的龍韜似乎頓悟了許多東西。爺爺龍青雲的孤獨,鬍子爺爺大雷神的寂寞,父親和二叔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強烈的自信,以及渾天候那種極度的高傲與自負……以前的那種不適應,現在竟然覺得非常自然而然。只有到了這個境界,龍韜才真正明白:自信、高傲,哪怕是寂寞、孤獨,只有寥寥數人才真正的有資格擁有。
龍韜體內的真元珠徹底地平靜了,似乎轉速比以前更慢。但龍韜感覺到,假如此時釋放出真元珠核心內被壓制的真元力,自己的身體還是難以承受。但進步之處就在於——之前那種莫名的恐懼已經不復存在。
以上這些,都是龍韜自己的感覺。他沒有感覺到的是:自己的心思也隨之發生了一些變化。整個人似乎顯得更加真實,更加貼近於本源。
「回去吧,暴虎和藍鳳兒似乎有些麻煩了!」龍韜邁開腳步,以超越以往的速度向玄冥城急速而去。但假如能看清他的動作,就會發現它的步子非常的均勻和輕鬆,與常人行路無異。這是一種極大的反差,放在他身上卻又是非常的自然。
對於暴虎和藍鳳兒,龍韜還是比較具有好感的。特別是暴虎在面臨強敵的情況下,依舊選擇自己應對的那種男子漢態度,龍韜又何嘗看不出來。在剛才的冥思當中,那三個追擊之人的對話毫無遺漏地傳到了龍韜的耳朵裡。通過幾人悠長的呼吸和散發出的真元氣息,龍韜判斷,這三人之中,那個所謂的大長老極有可能是藍元高階的高手,其餘一男一女也基本可以斷定步入了藍元初階。對於暴虎和藍鳳兒兩個青元修武者而言,這三人的實力無法逾越。
「虎神咆哮,殺!」暴虎激怒的聲音傳來。顯然,大長老等三人已經追趕上了暴虎他們。
「砰!」一聲金屬交擊的聲響傳來。此時龍韜已經目力可及,眼見暴虎和那魁梧男子雙拳撞在一起,然後暴虎的身體便被擊飛丈餘。而那魁梧壯漢,竟然連馬都沒下。
「暴哥!」藍鳳兒趕緊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暴虎,痛苦地說道:「暴哥,你怎麼樣了?你快爭開眼睛,你說過要我跟你一輩子的!」
「執迷不悟!你們沒有機會的!」居中立於馬上的大長老恨然道,「你們兩個跟我回去。好在沒有形成大錯,我自然會在宗族內給你們說個情!」
「三爺爺!」暴虎緩過氣來,不平地說道,「我和藍兒妹妹自幼青梅竹馬,整個宗族都知道。可是你們這些長輩,為何非要拆散我們?如果讓藍兒嫁個好人家還好說,卻讓她給什麼血夜修羅的兒子做妾,你們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我們宗族暫時無法抵禦血夜修羅以及他屬下的供奉團,就連當年的玄武宗都沒能挺過來。為了宗族,有些人命中注定是要犧牲的!唉!」那馬上的中年女子歎息道。
「無法抵禦、無法抵禦!咱們這些修武者到底算是什麼?咱們這樣忍氣吞聲要到事麼時候?你們這些長輩、長老、乃至大長老,數名藍元之境的高手聚在一起做縮頭……」雖然在激怒之中,暴虎還是收住口,沒敢把「烏龜」二字說出來,畢竟對方是自己的長輩。
「放肆!」大長老等三人一起怒喝。其實,他們也知道把藍鳳兒送出去是違背良心的,但鑒於宗族的利益,他們必須放棄藍鳳兒。現在聽到暴虎的冒犯之語,忍不住大怒。大長老對身邊的魁梧男子說道:「白光長老,拿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是!」那被稱為「白光長老」的魁梧男子下得馬來,單手負於身後,只伸出一隻右掌說道:「暴、藍,你們不要做無謂地反抗了,跟叔父回去吧!」
「我不回去!決不!」藍鳳兒高聲嚷道,「我要跟暴哥在一起,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暴哥身邊!」
「對,我們就是死,也會死在一起!」暴虎勉強撐起受傷的身體,堅定地說道。
「那,叔父只好動手了!」說著,白光長老一個急撲,快速地衝向暴虎和藍鳳兒的中間位置。人如其名,這白光長老的身體一旦發動,恰似一道白光閃過,其速度可想而知。
就在暴虎和藍鳳兒準備迎擊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以更快的速度進入戰鬥顆心位置。「砰!」白光長老的攻勢被硬生生打斷,那感覺就像「噓噓」的時候突然被人捏住了那東西,要多難受有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