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對於事態的判斷,陷入的最大誤區就是過於直觀。雨晨仔細為她分析——
一方面,最忌憚長公主的不是二皇子,而是皇太子。對於皇太子而言,哪怕沒有長公主在財權上制衡二皇子,也有別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皇太子在朝廷之中最不能掌控的就是人心。作為一個暫時掌管大權的管理者,他無法判斷群臣對自己真正的擁護。而且通過自幼相處,皇太子深深知道長公主在人脈上的優勢。綜合考慮,一旦帝國發生重大不測,二皇子始終處於被鉗制狀態,甚至連天元城都進不來。但是,一旦長公主利用手中的廣大人脈開展宮變,皇太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最終有多少的掌控力。群臣到底是聽自己的,還是聽長公主的?誰也不知道。畢竟,現在所有人的效忠對像還是天元帝。
另一方面,如果長公主發生不測,最終受益者不是二皇子,同樣還是皇太子。雖然二皇子深受長公主的制約,但長公主即使不在了,皇太子立即可以憑借暫理朝政的權力任命自己人取代萬山伯爵,繼續掐住二皇子的命脈。同理,幹掉了二皇子,皇太子也可以立即讓自己人取代二皇子的領兵權。所以現在的局勢就是:無論長公主還是二皇子,一旦發生不測的話,自己都不可能取代對方。但是,皇太子卻可以輕鬆做到——百餘字的一紙任命就能解決問題。
最後雨晨說道:「雖然大家都說二皇子性格暴烈,但公主殿下也真的相信嗎?當真如此的話,統兵這麼多年來,為何沒有發生一次兵變?為何在公主對其制約最嚴格、連兵餉都發不出的時候,下屬的將軍和士兵一樣堅決地支持他?再說,二皇子周圍一定也有大量的謀士,對於刺殺公主殿下這種足以改變朝廷格局的大事,他們就沒有一個人勸阻?」
聽完雨晨的分析,長公主陷入了沉思。一直以來,自己都覺得和二皇子針尖對麥芒,水火不相容。所以憑借先入為主的印象,感覺到二皇子刺殺自己的可能性最大。但是雨晨的分析卻又絲絲入扣,讓自己不得不相信。
「多謝白太史賜教!」長公主這聲感謝是非常真誠的,「今後夜雪的路還長,望白太史多多教誨!」
「不敢,呵呵!」雨晨笑道,「雨晨還有一問,長公主在這雅止園的起居習慣,有多深人清楚?平日的護衛又是如何?」
「知道夜雪起居習慣的倒有不少,不過清楚護衛換防的人只有三幾個,即侍衛長文太初和兩位副侍衛長,他們三個輪流帶班。昨天,本應帶班的副侍衛長金庭有事,才臨時換了文太初。」
「那另外一個呢?公主殿下可以問一問他!」雨晨建議。
「為什麼不問金庭,而問另外一個?該值班的時候突然有事,這本身就有嫌疑!」現在長公主和龍韜都知道雨晨在抓內賊,但感覺抓的對象錯了。
「想必兩位副侍衛長的實力應該低於文太初吧?假如金庭有問題,那麼他一請假就有可能換成實力最強的文太初,對於刺殺行動肯定不利。事實也已經證明,恰恰是文太初的提前警覺,才使得雅止園有時間啟動防禦。所以說,金庭如果是內賊,那麼他不會無緣無故地給刺殺行動添加這樣的麻煩!」雨晨平淡地說道。
「但是,怎麼可能呢?另一位副侍衛長已經跟了我十多年,而且一直忠厚老實,怎麼會……!」說歸說,為了驗證這些判斷,而且干係過於重大,長公主還是命文太初把另一位副侍衛長沈西陵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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