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晃蕩不停的馬車裡,一直昏睡著,一陣大顛簸,我忽的晃過神來,揉揉眼睛,發現對面的冷庭若早就醒了,正單手拄在車窗上,托著腮,目光瞥向窗外。
透過他那扇窗,我發現天已經黑了,而且外面的景色也看不大清楚。
我回過頭來,挑起窗簾,發現馬車已經行駛在另一個城池的街道上了,不過從道路兩旁的建築上來看,這裡顯然不是大地方。而且,過往的行人也很少。
沒多久,馬車便停下來,忽然聽見簾子外有人說:「三公子,天晚了,我們現在這裡休息下吧。」
冷庭若放下胳膊,放下車簾,輕聲說了句好,然後就起身,下了馬車。
我見他自己下去了,也沒喊我,是不是讓我在馬車裡住一宿啊。
所以我就縮在馬車裡沒動。
忽然車門簾被撩了起來,只見冷庭若用扇子挑著門簾,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直視著我,隨後我看見他唇角揚起,說:「下來。」
我點點頭,小心翼翼的跳下馬車,發現我們正在一家客棧的門前。
「聖念,叫門。」冷庭若用扇子敲著掌心。
只見那個青衣男子立馬上前,去叫門。我看著青衣男子的背影,原來他叫聖念。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同時我也注意到,跟在我們身後的還有很多黑衣人,估計是冷庭若的護衛。
客棧的門開了,我們這一群人呼啦啦的全進去了。
客棧不大,但很乾淨,估計一看冷庭若就是個有錢的金主,客棧的老闆趕忙的跑過來接待我們。
「爺,幾位啊?」老闆點頭哈腰的看著冷庭若。
冷庭若雙手背在伸手,用扇子一下一下敲著後背,說:「你剩下的客房,我全包了。」
「好好好,小二,快,領客官上樓去。」
一人一間房,分配好後,小二便下樓了。
「哎,小二,我的房間呢?」我趕忙跑到欄杆那,衝著已經下到一樓的小二喊道。
「剛才那位爺說,姑娘和他一個房間。」小二答道,然後打著哈欠回房睡覺去了。
聽了小二的話,我渾身一震寒意。
和冷庭若一個房間?
我轉過頭去看他,只見他已經一個閃身進了房間,突然從房間裡傳來冷庭若頗有磁性的聲音:「蘇朵朵,進來。」
「不進。」我拒絕,大不了我睡走廊,你又能奈我何!
「蘇朵朵,進來!」明顯加強了語氣,不過聲音仍是很有磁性。
「不進去。」我就是不進去。一屁股坐在欄杆上。
我剛坐定,只見房間的門口出現了一抹紅色的身影,由於整個客棧的光線很弱,只有一樓點燃著一個小燈籠,昏黃的燈光讓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光是站在那裡,我就很有壓迫感。
所以,趁著黑,趁著他看不清,趁著他還站在那裡沒動,我要轉移地點。我要跳下欄杆想去一樓,我只是思想動了,身體還沒來得及動,只見一抹暗紅色身影依然出現在我面前了,兩道暗紅色光從他的眸子中閃出,嚇得我險些沒從欄杆掉下來。
一隻手攔住我的腰,只聽冷庭若那充滿魅惑的聲音:「不是說讓你進來嗎,記住,以後不要讓我一樣的話說三遍!」然後他用力一提,我就像小雞一樣被冷庭若用一隻胳膊夾進了屋裡。
進了屋,他胳膊一鬆,我便雙腳落地,只聽身後,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與此同時,我脊背一涼。
突然我感覺我的腰被他的一隻手蓋住,然後他的手臂用力的一推,將我推倒屋子中間的桌子旁。
冷庭若笑著從我身邊走過,坐到我的對面坐下,然後充滿玩味的說:「你很怕我?」
我白了他一眼,這大哥說的不是廢話嗎!
我一良家婦女大半夜的被你拉進房,我不怕才怪呢!
「為什麼要跟你一個房間啊?你不是把整個客棧都包下來了嗎?」我站在那裡,皺著眉頭質問他,我管他是誰啊,保住清白要緊。
「和我一個房間有什麼問題嗎?」冷庭若向我跳了下眉,表情很欠扁!
「當然不行,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怎麼能同住一室呢!」我急了,這小子居然跟我裝傻。
「白天我們不是同在一輛馬車裡嗎?」冷庭若說完,笑了,手中的扇子在他修長的手指中打了一個花,然後被放在桌子上。「而且,你當時睡的很香啊。」
我要死了!我要被他氣死了!
「可是,那是沒辦法啊,再說那是馬車,又不是房間,我是睡著了,但我是坐著的,你也是……」我開始語無倫次了,思路完全被他牽著走了。
「說的是,今晚我們也可以坐著睡啊,再說,我並不想睡,而是想和你秉燭夜談呢。」見我話不成句,冷庭若笑意更濃了,彷彿他十分享受我煩躁的時候。
「秉燭夜談?」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真想抽他啊!
「大哥是不是你白天睡多了呀?誰要和你秉燭夜談,要談你自己對著蠟燭談去!」我就差和他拍桌子了,一屁股坐在凳子,喘著粗氣。
「呵呵,有趣,蘇水柔,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冷庭若大笑起來,「難怪藍玉塵會休了你。」
「喂!好歹你也是個有身份的人,說話注意點行不行!」我衝著他拍拍桌子,大聲抗議。放在現代,我也算是個離婚的女人!我汗,我才十八歲啊!就離婚了。更何況,是在古代,那麼封建的年代,一個被休的女人,估計路人的吐沫都能淹死我。
見他瞇著眸子看我,笑而不語,我清了清嗓子,說道:「還有,我不是蘇水柔,我叫蘇朵朵,請你搞清楚稱呼。」
「蘇朵朵?原來蘇水柔是個假名字。」冷庭若彷彿恍然大若般。我對這大哥是無語了,裝瘋賣傻的功力比我還更勝一籌。
「天色很晚了,你又不同意秉燭夜談,要不要一起休息?」冷庭若的表情突然很邪魅,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剛才好像衝著我眨了下眼睛,勾引,絕對是在勾引我!考驗我的定力。
「少臭美,誰要和你一起睡啊!」我歪著頭不理他,我也是嘴上功夫硬,其實眼睛還是不自覺的瞥了瞥他。
我用餘光發現那傢伙居然真的起身走到床邊,然後寬衣解帶,紅色的長衫已然被他解開,中衣也被他解開一半,留出他裡面健碩的胸膛,不得不承認,冷庭若的肌膚很白,而且,光是胸膛部分,就已經很性感了。
「要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的斜眼看我。」冷庭若笑著,帶著諷刺的口吻,一劍刺中我好色的本性。
「少自戀,誰看你啊!男人露胸,我又不是沒看過!」我再次白了他一眼。
不過,就是這麼一眼,著實讓我驚艷了。
冷庭若的紅色長衫半脫半穿,中衣半敞,整個人斜躺在床榻上,一隻胳膊支撐著整個身體,黑色的長髮隨意灑落著,紅色的眼眸迷離深邃,皮膚白皙,襯托出他的嘴唇,性感而紅艷。
他的另一隻手握著他的折扇,被他修長的手指一挑,扇面打開,他便輕輕的搖了起來,扇子帶動的微風,輕輕吹起了他的髮絲。
一時間,我看呆了,我估計我的表情一定是張著嘴巴,然後流著口水。
為什麼這個世界有這麼妖孽的男人,簡直就是神話裡的妖精轉世,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令人抓狂。
尤其是在這麼曖昧的夜晚,簡直就是老天爺對我的考驗。
「要不要一起休息?」見我的誇張表情,冷庭若戲謔的笑了。
「你自己在床上休息就好了,我就不過去了。」我坐在凳子上,伸脖,一口吹滅了蠟燭,房間裡一下子暗了下來。只有柔和的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
藉著月光,我看見床上的冷庭若似乎躺下來了,如果我沒看錯,他似乎正在看著我笑。
反正沒有燈光了,也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裸胸了,我趴在桌在上,兩隻手疊放在桌子上,我把自己的臉壓在手背上,一陣疲倦襲來,眼皮有些沉重,讓我不得不閉上眼睛。
很快,我便睡著了。
忽然,我被一些響動驚醒,迷糊中,我感覺有人在撬我們的房門。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忽然眼前閃出一個人,伸手便要抱我,我剛要喊,他便用手摀住我的嘴,攔腰將我抱起。
由於他整個人都在我身後,我看不見他什麼樣子,但他身上有種淡淡的青草香氣,這種香氣,如果不是離得很近,很難聞到。
那人帶我來到床前,然後將我丟在床上,我一個翻身剛要起來,那人便壓下身來,單手捂著我的嘴,整個身體壓在我身上,我這才看清,這個人,就是冷庭若。
這大半夜的,他搞什麼鬼!
「噓。」冷庭若把一根手指壓在唇上,做了一個止聲的動作。
我不明白他要幹什麼,可還是乖乖的不再掙扎了。
一安靜下來,果然,有門鎖撬動的聲音。
是誰?
我看著冷庭若,他的手雖然一直在捂著我的嘴,可是他的眼睛卻看著門口,全方位的戒備。
我看他這樣,心也跟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