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坤拿著紙條來到一個胡同口,看了眼紙條,是這裡沒錯。
為了找丁芸清,他還特意去找了他大哥以前的屬下黑子幫忙,黑子果然有些辦法,不到三天就查到了丁芸清現在的住處,所以今天一下班,他就找過來了。
他這些天一直記掛著這個表情清冷的女子,心裡時不時地想起她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不清楚自己對這個只見過幾面的女子為何會有這麼強烈的想法,但他現在也沒心思弄清楚,還是先找到人再說吧。
走進胡同口,來到一間外表老舊的小屋前,再次看了看紙條上的地址,是這裡沒錯。
「丁姑娘,你回來了,有時間能不能幫我家孩子補下課啊,聽說你是老師。」他剛要抬手敲門,聽到身後有說話的聲音。
閻坤轉頭,正看到丁芸清,今天的她一身清爽的運動裝,那衣服並不新,似乎已經穿了很久了,她簡單梳了個馬尾,整個人看上去很青春,此刻她正一臉微笑地和一個中年婦女說話。
「好的」,丁芸清笑著答應,那笑並不十分明顯,看得出來,她對人並不十分熱情。
「芸清」,閻坤很自然地喚了聲,臉上掛著笑意。
「你?」丁芸清轉頭,看到閻坤,臉色有些慌亂。
「你們怎麼不吭聲就走了?你的傷沒事兒了吧?」閻坤問,順便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哦,沒事兒了,閻先生,其實你不用這樣的,那點兒小傷根本就沒事兒的。」丁芸清舒了口氣,原來是為了她的傷,不是別的,倒是她多想了。
「那怎麼行,我撞了你,怎麼可以不管。」閻坤說道,很正氣凜然的樣子。
「你看,現在已經沒事兒了,真的。」丁芸清對閻坤多了分好感,就衝他堅持要負責的態度,這個人也壞不到哪裡去,只是聽說那個跟他長得一樣的哥哥很花心的,沒想到他這人倒不錯。
「你們就住這兒?」閻坤沒別的話說,只好岔開話題。
「是啊」,丁芸清回答,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芸清,為什麼不住我那兒,你放心,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閻坤一臉認真地說道。
「閻先生,你別誤會,我們只是覺得無功不受祿,再說你又不是有意撞我的,也沒多大傷,用不著你這樣。」丁芸清說道,她就是想跟他劃清界限的,沒想到他竟然找來了,這人還意思的。
「其實,我也不全是因為你的傷」,閻坤開口,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
「哦?」丁芸清馬上緊張起來,難道他知道什麼了?
「你不用緊張,我只不過想跟你做個朋友。」閻坤笑著說,他對丁芸清很有好感,這才是他找來最主要的原因,當然還因為喬若靈留下的那個紙條。
「謝謝閻先生看得起我,不過,我恐怕沒這種福氣。」丁芸清淡淡地回答,委婉地拒絕了,現在的她怎麼能跟他扯上關係,她躲他還來不及哪。
「怎麼?你不願意和我做朋友?」閻坤一臉受傷的表情。
「不是了,閻先生,你身份顯赫,不像我們,咱們身份相差太遠,芸清只怕會給閻先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罷了。」看他一臉受傷的樣子,丁芸清一時心軟了,解釋道。
「怎麼會?我覺得你很好啊,而且身份只是外在,我是真心的想跟你做朋友的。」閻坤堅持,他沒來由的對她有好感,怎麼會輕易放棄,再說了,她身上還有不少迷團哪,他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要跟她做個朋友的。
「那好吧」,丁芸清歎氣,順口答應了,心裡卻在盤算著該重新找個落腳地兒了。
「那好,這是我的名片,你的電話哪?」閻坤遞給丁芸清一張名片,自己掏出了手機。
「不好意思,我沒有電話。」丁芸清怎麼會給他電話,只謊稱自己並沒有。
誰知別人並不給她面子,她的話音剛落,身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是拿出不是,不拿也不是。
「呵呵,芸清,你先接電話吧。」閻坤笑笑,提醒道。
丁芸清有些尷尬地拿出電話接聽,是她爸打來的,說今天要給學生補課,晚些才回來。
掛掉電話,丁芸清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的謊話馬上就被自己戳穿了,真是天不助她。
「給我」,閻坤說著伸手從她手裡拿過手機,撥出了號碼,聽到他自己的手機響起來,他才笑笑,掛斷電話,還給丁芸清,然後笑著說道:「這下好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吧?」丁芸清被當面說破,有些惱羞成怒,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不急,我已經來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閻坤厚著臉皮說道,他自己也為自己的行為不解,以前的他很少這麼賴皮的時候。
「不用了吧,裡面很髒,地方也小,怕不太方便。」丁芸清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語氣很冷淡。
「沒事兒,我就想看看你住的地方。」閻坤堅持,既然來了,他想瞭解她多一些,就從她住的地方開始吧。
丁芸清不想理他,但見他一點兒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開了門,不太情願地說了聲:「進來吧。」
閻坤走進去,這是兩間舊屋,屋頂有些矮,他進門的時候還需要低下頭才不至於撞上上方的門框,屋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個小方木桌,幾把木椅,看起來都用過不少時間了,表面上有些斑駁的使用痕跡,東西很舊,但收拾的還算乾淨整潔,讓人並不覺得擁護和骯髒。
「怎麼樣,你已經看過了,這下可以離開了吧。」丁芸清沒好氣地問,她並不想留他吃飯,而她自己還沒吃晚飯哪,有此餓了。
「不急,你該做晚飯了吧?我正好還沒吃,不如吃完了再回去。」閻坤自顧自的說著,故意忽略丁芸清拉下的臉。
這人還真是臉皮厚哎,她有留他吃飯嗎?竟然自己要留下來,真是的,是她先前想錯了,他這人並不怎麼樣嘛。丁芸清有些氣憤地想,但也沒再趕他走,自己一聲不吭,進廚房做飯去了。
很快,丁芸清做好了兩菜一湯,端上桌自己坐下來開吃,沒理會閻坤。
閻坤看了看,人家並沒有準備他的碗筷,他也沒說話,逕直去廚房取了碗筷出來,自己剩好飯坐下夾了口菜放在嘴裡細細品嚐。
「嗯,手藝不錯,挺好吃的。」他給出評論,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不請自吃有什麼不妥。
丁芸清白了他一眼,沒接聲,她已經打定主意了,不理他,看他能賴到幾時。
「呵呵,芸清,你不用這樣吧?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雖然知道有些唐突,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第一次見你就很想跟你認識,我才回來不到一個月時間哪,咱們都已經碰到好幾次了,也許就是緣分吧,如果你真不不願意和我做朋友,我不會勉強的。」閻坤真誠的說,他一向不是真會耍賴的人,只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想逗逗她,也想多留下一會兒,跟她說說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看著他一本正經地樣子,倒讓丁芸清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抬眼看了看他,淡淡說:「快吃吧,天不早了,回去晚了,路不好走。」
閻坤見她回了話,臉上馬上笑了,聽她的語氣雖然並不熱情,但也沒有說不跟他做朋友的意思,那是不是說,她已經接受他了?
丁芸清低下頭去,自己吃自己的,心下有些後悔,剛才幹嘛說那樣的話,幹嘛不說自己就是不願意跟他做朋友?為什麼看到他失望的樣子就改了口?真是的,要真跟他糾纏在一起,自己的事兒早晚有一天會漏了的。
吃過了飯,閻坤又坐了會兒,但見丁芸清不怎麼理他,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就告辭回去了。
看著他離開,丁芸清鬆了口氣,心下卻有淡淡的失落。
有些失神地望著他剛剛坐過的椅子,屋子裡似乎還有他身上遺留下的味道,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不刺鼻,對一向不喜歡香水味兒的丁芸清來說,這個味道可以接受,聞起來還覺得很舒服。
如果他知道是自己肚子孩子的爸爸會怎麼樣哪?他會怎麼做?她有些好奇,也很想知道答案,他若是知道一定不會不負責的吧?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男人,但他的心裡已經有人了吧?記得那晚隱約聽到他叫一個人的名字,雖然聽不真切,但那應該是他心裡的那個人吧?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麼分開了,只聽到他說「別走」,哈,還是一個深情的男人哪,只是如果他心裡沒自己,她還是產打算與他有什麼交集的。
想想他剛剛的表現,丁芸清有些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若說他不知道吧,他幹嘛說第一次見自己就想跟自己再見到?這話對一個並不十分熟悉的異性說來,他就不怕她會誤會嗎?若說他知道了,可後面他說的話聽來又不像,丁芸清有些疑惑,思來想去的,厘不清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