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逃出了酒店門外,喬若靈才任自己的眼淚流下,她真傻,還以為閻乾對她有些情誼的,沒想到他竟然把她當妓女使喚,算他狠!
她漫無邊際地在馬路上走著,天是陰的,天空被厚厚的雲朵覆蓋,看樣子要下雨了。
但喬若靈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天氣,她的腦海中只有絕望,漫無邊際的絕望,鋪天蓋地般襲來,她的頭暈暈的,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只是機械地抬著腳步,機械地朝前走著。
天空中一道閃電劈亮了都市,但卻沒劈醒喬若靈,她此刻就像是無魂的幽靈,走路都是晃的。
雨如約而至,從淅淅瀝瀝到大雨傾盆,不客氣地沖涮著冷清的街道。
雨點打在身上,夾雜著涼意,喬若靈卻恍若未知,還在向前走著,走著……
「媽的」,閻乾正開著車往回趕,卻突然間咒罵一聲瘋狂地轉回了頭,根本不管是這是在單行車道上,是不允許吊頭的。
車子吊轉過來,差點兒與後面的車子發生碰撞,但他此時已經顧不了許多了,瘋也似的加油沖了回去。
來到酒店門口,他停下車來不及熄火就跳了下去,瘋子似的衝進電梯,根本不理會阻攔他的酒店服務生。
電梯剛一停下,他就衝了出去,跑到502房間,一腳踹開了門,衝了進去。
套房的門被打開,床上果然有一男一女正在辦事兒,閻乾胸口一窒,上前一步,一腳將上方光著的男人踹下床去,一抬手將下面的女子光裸的身子包在被子裡面,抱在懷裡不停地喘著氣說對不起。
「你是誰?」懷裡的女子怯生生的開口,聲音卻不是喬若靈的。
閻乾一愣神兒,將那女子放下,仔細看她的臉,這哪裡是他老婆喬若靈,根本就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他傻了眼,若靈哪?
「姓閻的,你太過分了,咱們可是說好的,沒想到你卻耍了我,送了一個辣女過來,踢了我一腳跑掉也就算了,你竟然也跑來攪局,你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那被踹的男人已經起了身,氣哼哼地叫嚷,他招誰惹誰了,他是好花花這種事兒,但一向是你情我願的,這他閻乾總管不著吧?
「你說她跑了?」閻乾總算說了句話,語氣裡帶著欣喜。
「你還說,你給我找的都是什麼人啊?真他媽的晦氣。」那男人狠狠地說,算他倒霉,最後還是自己花錢叫了個。
「你沒對她怎麼樣吧?」閻乾收起臉上的笑意,冷著臉說,雖然他想跟眼前這人做成買賣,但如果他碰了喬若靈的話,他會殺了他!這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對個頭兒,老子還沒來得及脫她衣服,她就給老子來了一下,娘的,差點兒被她踢殘了,我跟你說,閻總,你這事兒做得可不地道,我是好這口兒,你看不慣也就罷了,用得著給我來這手嗎?」那男人不滿地嚷道。
閻乾瞪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既然喬若靈沒事兒,他就放心了,他才沒時間跟這種男人囉嗦。
開著車快速回家,他要看到她好好的,這是他心底真實的想法。
車速很快,雨很大,他的心如車外的陰雨一般沉到最低,只希望她不要知道這事兒是他安排的,如果她知道了,會怎麼樣?他沒有把握。
紅綠燈,閻乾本想繼續衝過去的,但前方有位年輕人正扶著一位年老的老太太過馬路,他只好停了下來,無聊地掃了眼窗外,卻突然被吸引了視線。
窗外人行道上搖搖欲墜的那人不正是他要找的喬若靈嗎?雖然大雨淋濕了她的衣服,雖然她的頭髮因為雨水糾結在臉上,但他還是很確定,那就是喬若靈。
不顧車子還停在路中間,他拉開車門跑了下去。
「若靈。」他追過去輕喚,眼尖地看出她的身體哆嗦了下。
「若靈,對不起,跟我回家。」閻乾說,語氣並沒有親熱多少,對喬若靈,他已經習慣了冷漠,一進轉變不過來。
喬若靈冷漠地避過他伸出的手,完全一付陌生人的態度。
閻乾一陣心痛,她全知道了吧?她一定很恨他了吧?原本他以為他可以做到不在乎的,他以為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心的,所以他安排了這一場鬧劇來證明自己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冷焰」,卻不想,他輸了,他並不是完全不在乎她的,至少,他根本就不願意讓別的男人碰她,只是,這是他在走到無望的地步才瞭解的事實,他瞭解的晚了嗎?
喬若靈無望的走著,幾乎是機械地避開眼前的男人,其實她此時根本滿腦子混亂,根本不知道眼前站著的是閻乾,但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會跟他走的。
她滿心滿腦都是絕望,根本沒功夫注意其他。
「若靈,你好好看看我好不好,我是閻乾啊,你老公。」閻乾不甘心地抓起喬若靈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他很清楚,她對他是有感情的,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愛,但她不可能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這他很確定。
「老公?我有老公嗎?沒有。」喬若靈對著閻乾傻笑,一笑不可收拾,直到笑出眼淚來,她還沒有停止。
「走,先跟我回家。」閻乾有些無助地看著喬若靈瘋狂的樣子,拉起了她的手。
「我不回去。」喬若靈突然止住笑,甩開了閻乾的手,她並沒有瘋,只不過剛才腦子太亂罷了,現在她已經看清了眼前的人,她是不會跟一個惡魔般的冷血男人回家的,決不會。
「若靈,你必須回去。」閻乾也來了氣,他是做得不對,但他現在已經在彌補了,她還想怎麼樣?
「滾開,放開我,你已經報復了我爸,那仇也是他種下的,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你滾開,我不要再看到你,永遠不要。」喬若靈大聲哭喊,終於將滿心的委屈和不甘哭了出來。
閻乾站在一旁,面無表情,任雨水打濕他的衣服。
「讓我走吧,不然我會死在你面前。」喬若靈終於止住哭,轉過身去背地著閻乾,冷冷拋下這句話。
閻乾的心抽緊,再次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聲道:「若靈,我在家等你。」說完,轉身回到車裡,回望了她一眼,開車離去。
他看出了喬若靈眼中的灰敗,不敢賭這一場,害怕得到的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喬若靈看著他的車子開遠,冷漠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暈倒在地上,不醒不事……
閻乾向前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妥,又返了回來,只是他沿路細尋,卻再也年看不到那個單薄的身影了,他有些心慌,瘋也似的滿城尋找,直到深夜,雨小了,街道上都已經冷清清的,閻乾還沒有放棄尋找,他找了一夜,找遍了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還是沒有找到喬若靈的蹤跡。
筋疲力盡地開車回家,但願在家裡能見到她,他暗自祈禱,心情有些忐忑。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他有些弄不懂自己了,明明當她只是仇人的女兒的,明明對她除了身體上的契合併沒有什麼的?但不知為何,一想到她之前那決然冷漠的眼神,他的心就有些慌,就好像要失去她了一樣,可是失去她又怎麼樣?他又不是沒有女人要?幹嘛在乎她一個仇人的女兒?煩亂的甩甩頭,他開始生氣,氣自己這麼不淡定,氣自己在乎她會被人侮辱,更氣自己沒有了往日的冷靜和自持。
心思煩亂的想著,進了家門,上下都找遍了,還是沒有喬若靈的身影,閻乾一屁股在臥室的大床上坐了下來,這張床原本是他們的喜床,可是他在上面停留的日子不過一天而已,手摸著被褥,彷彿還感覺得到喬若靈留下的餘味兒,以前的他並不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多麼的好聞,此刻聞起來卻覺得有些欲罷不能。
「她會去哪兒哪?」皺起眉頭心中自問,卻沒有答案,她媽那裡他已經去找過了,沒有,據他所知,她並沒有什麼親密的朋友,基本上除了家裡她無路可去,當然了,她也可能住賓館的,但他已經讓昔日的手下去查了,從回報來看,並沒有結果。
「該死的。」閻乾咒罵,不安的感覺又深了一層。
他不想讓她離開,其實這一點兒他早就清楚,只是他自己刻意不讓自己想而已,因為她是他仇人的女兒,他不能讓自己愛上她,就算是愛上了,他也不能讓自己承認,不然的話,他沒法向自己的父母交待,但現在,她就要消失在他眼前了,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喜歡她的,她說得沒錯,他們兩家就算有仇,那也是上一輩種下的因果,跟她有什麼關係?是他太混了,非得將她扯進陳年舊事當中,結果她痛苦,他也並沒有開心。
閻乾抱住了頭,時間一點點過去,將要失去喬若靈的恐懼一點點放大,失去了才想到要珍惜,人人都會犯這樣的錯誤,以往都是他這麼說別人,但這一次,是他自己犯了同樣的錯誤,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想改正了,但他還有機會嗎?他不敢想。
眼睛盯著桌上的手機,只怕錯過一次鈴聲,只可惜,每接一次電話,他的心就沉下去一點兒,為了她,他把久已不用的黑道網絡全部又運作了起來,只是,沒有找到,飛機場、火車站、汽車站、旅館,所有的地方都查過了,就是沒有喬若靈的任何消息,她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