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冥逸本能地伸手去拉藍幼蘭,卻被梅惜斂搶先了一步。眼見梅惜斂一手夾著小皇帝,一手帶著藍幼蘭躍開了很遠,他才攔腰抱起嚇得已近癡傻的納蘭玉珠,疾速後退。
素菊見用毒不成,用足了十成功力向小皇帝甩去了一把暗器,作最後一搏。
納蘭錦瑟和殤冥逸見狀,心底不禁大駭!梅惜斂左右手都帶著人,那暗器又來得如此密集和兇猛,他如何能迴避?
「好狠毒!」梅惜斂雙眉輕皺,眼底也被激起了火苗。
他雙手往身後一攏,將藍幼蘭和殤煜柯都護在自己身後。運足了十成的內力,閉眼一震,那些暗器在空中,像擊中了銅牆鐵壁,盡數又彈了回去。頃刻間,素菊自食其果,被那些暗器打成了「刺蝟」。
( ☉ o ☉ )啊!天吶!這是什麼武功!紋絲不動,單憑內力,就能殺人於轉瞬之間!
素菊到死也不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可怕的武功,雙眼直直地盯著梅惜斂,倒地氣絕。
殤冥逸和納蘭錦瑟對望了一眼,彼此眼底都充滿了震撼。
「怎麼了、怎麼了?」藍幼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偏著身子想看看什麼狀況。
梅惜斂瞬間轉身,將藍幼蘭和殤煜柯的頭都按了回來:「不要看,我們回車上去。」
「死了嗎?」殤煜柯面不改色,鎮定地問。
梅惜斂冷冷地「嗯」了一聲。
藍幼蘭抬頭看梅惜斂,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蕭煞之氣。這種感覺怎麼那麼熟悉,在他身上散發出來,卻又顯得那麼陌生。
「梅大哥……」她有些害怕地向他依偎緊了些。
梅惜斂微微垂首,詢問地看著她帶著恐懼地眼睛。
不要變,不要變得那麼陌生和可怕。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這個樣子,她就好像看到了他對自己冷漠怒視的那一天。好怕有一天,他會用這種樣子對著自己。
但當著殤煜柯這小P孩的面,她無法將自己這可笑的第六感說出口。
「又是衝著朕來的」殤煜柯沒揭穿藍幼蘭,挑開了話題:「梅俠士,在這七日之內,可否請你貼身保護朕?」
「梅某不想插手江湖之事,更不願陷入朝廷紛爭」梅惜斂停頓了一下,說:「不過,皇上可以要求汝陽王,安排您住進薜藕院。」
「薜藕院?」
「梅大哥就住在薜藕院啊,我住在隔壁!」藍幼蘭開心地笑著:「梅大哥這是變相的答應你了啦,皇上!你都住進梅大哥的院子了,他還能讓壞人在他的地盤上撒野嗎?」
殤煜柯也笑了:「原來如此,那就叨擾梅俠士了。」
不遠處的林子裡,一棵樹冠茂密的大樹上,其實還藏著一抹黑色的人影。他眼見了這裡發生的一切,印著一條長長刀疤的左眉高高地挑了起來。
「想不到,他的武功這幾日竟精進得這麼快,難道……」沉吟了片刻,他低聲細語道:「不行,得馬上回去稟報主公。」
梅惜斂用眼角瞄了一眼黑衣人離去的方向,不動聲色地護著小皇帝上車。
受了素菊這一驚嚇,納蘭玉珠不敢再在這荒郊野外呆,死活纏著殤冥逸。
逼不得已,殤冥逸只要命令將士們連夜趕路,日夜兼程地趕回汝陽王府。殤煜柯提出要住進薜藕院,殤冥逸什麼話都沒說就答應了。
安頓好了所有人,殤冥逸才以還有事情要處理為借口,擺脫納蘭玉珠,回到自己獨居的小院。
方管家已經在小院的水榭涼亭裡等候了許久,見殤冥逸來,連忙迎了上去:「王爺。」
「嗯」殤冥逸眉眼間有掩藏不住的疲憊:「有何要事?」
「王爺,您派人從清感寺送回來的那位姑娘,安頓在泌香院旁邊的翠青閣,傷勢已經大有好轉了。今兒她醒過來,直吵著要見梅爺。看起來這麼柔弱的一個姑娘,性子那叫一個烈。老奴實在是規勸不住,又怕她身子受不住這麼鬧騰,故來請王爺示下。」
「哼」殤冥逸興災樂禍地勾起嘴角笑了:「既然她要去見梅爺,就送她去見罷,還來問本王做什麼?」
方管家深知梅惜斂的生活習性,為難道:「可是,梅爺素來喜歡清靜,這姑娘若前去,只怕……」
「無妨,以後這位姑娘和梅爺之間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說到這裡,殤冥逸心情大好了些,帶著笑意走進房間。
方管家剛答應了,要轉身離開,卻聽見殤冥逸吩咐說:「玉王妃已經沒了,把攢雪院空出來,好好修理一番,擇個吉日將藍王妃遷過去。」
剛說完,殤冥逸想起藍幼蘭被十嗔方丈嚇到的模樣;想起梅惜斂擊斃素菊時,緊緊護住她,不讓她看的場景。她那麼害怕死人,又怎麼敢住一個剛死了人的院子?
他很想給她一座上好的庭院,不叫她受委屈。可目前,玉珠剛進門,他還無暇顧照她;暫且讓她住在薜藕院隔鄰,於她的安危確實大有好處。
「是,王爺」方管家已經應諾,並轉身準備離開。
沒待方管家走出去五步,殤冥逸又叫住了他:「罷了,攢雪院先不用收拾,藍王妃仍舊在泌香院吧。仔細吩咐下去,別叫婢女丫頭們把大王妃往泌香院那邊兒帶。」
「老奴明白」方管家答應了,卻並沒再轉身走。
他瞅著殤冥逸的臉色,心裡拿不定主意:究竟王爺對這藍王妃,是寵還是不寵呢?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對王爺說?
這幾天明裡暗裡的事情實在發生得太多,殤冥逸揉了揉太陽穴,也確實是想歇息了。
抬眼看見方管還候著,疲累地說:「暫且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王爺……」方管家口頭上答應了,心底卻還是抓不定主意,不敢走。
「怎麼,還有事?」殤冥逸皺起眉頭,過度的疲累很容易讓他心生不悅。
「回王爺,是有一件關於藍王妃的事,老奴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殤冥逸眼皮一跳,迫切地回了一個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