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感寺的正殿後院,那御前親兵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連只蚊子都飛不進。
殤煜柯緊揪著被角,蜷縮在明黃的絲綿綢被裡,細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打開了,一個蓄髮修行的小沙彌端著一碗八寶蓮子湯走了進來。他恭恭敬敬地跪在塌前,大聲說:「皇上,您要的八寶蓮子湯來了。」
「擱著吧!」殤煜柯機靈地四下仔細探聽了一翻,坐起身來說:「你先候著,待朕喝完了,再下去。」
「小僧尊旨!」
那小沙彌應完,磕了個頭。一言不發地開始寬衣解帶,與殤煜柯配合得極有默契。不出兩分鐘,兩人已經換完了衣服。
「皇……」
「噓!」殤煜柯伸手掩住了小沙彌的嘴,大聲說:「好了,你先下去吧,朕乏了。明兒一早,你再送碗銀杏粥來。」
小沙彌扯著嗓子答應:「小僧明白,小僧告退!」
接著,小沙彌整個蒙進了被子裡,殤煜柯則端著空碗和盤子,低著頭,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門出去了。
幽山空林,月影斑駁。九歲的殤煜柯畢竟還是小孩子,他握緊了雙拳,咬緊牙關一路奔跑著。心跳得飛快,可他連大聲喘口氣都不敢。摔了跤,也顧不上叫痛,爬起來再跑。
好不容易到了山間的茅屋,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闖了進去。
十嗔和藹地看著終於敢大口喘氣的小皇帝,緩緩起身,宣法號參拜:「老納恭迎皇上。」
「方丈不必拘禮」殤煜柯平息了氣息,頗有帝王風範地走過去,坐在十嗔身邊,伸出自己的手說:「有勞方丈了。」
十嗔也不多言,輕車熟路地搭上殤煜柯的脈息。那白花花的眉須,卻是越皺越緊。
「如何,還能救不能救?」殤煜柯臉上又回復了九歲孩童不該有沉靜,嚴肅地說:「十嗔方丈直言無妨,究竟如何,朕心中大至也明白。」
「還是那句話,老納雖能暫時清除您體內的毒素,到底不能根除。若那種東西,皇上再長期服食下去。恐怕,多則五年,少則三兩年,您的心脈就承受不住了。阿彌陀佛!」
「為人君王者,負重任於天下」殤煜柯眼神堅毅地說:「若此三五年,能還我銀鑰國一個朗朗江山,讓百姓安居而恬樂。朕就算見了先皇和列祖列宗,也無愧了。」
「皇上深明大義,真乃天下萬民之福。老納深感欣慰,也倍感痛惜。皇上,您請塌上坐。時間緊迫,老納替您驅毒。」
殤煜柯轉身走向簡陋的僧塌,在轉身的剎那間,眼底流露出一抹淺淺的恐懼。
他才九歲,三五年後也才十二或十四歲。如許年少的青春年華,竟就要交給死亡。誰說他不怕,他害怕得每天都睡不著。可是怕有用嗎?他一出生,就注定是要早死的。
「母后、母后……」殤煜柯在心底默默想著娘親的樣子,祈禱著:「您答應過會永遠陪伴在柯兒身邊的。柯兒再也不能活的時候,一定要是母后來接柯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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