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殤煜柯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帶著不屬於他那個年紀的深沉。他淡淡地看著殤冥逸,似乎在想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卻又像只是在發呆。
殤冥逸直覺事情有古怪,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母后,兒臣與冥逸此次前來,是為了向母后請示一件事情。」
殤冥寒說這句話的時候,殤冥逸驚訝地發現,一向傲然不可一世的二哥,竟然也有這麼悲憫的時候!
「罷了,你們不用說了,哀家都知道了」太皇太后紅了眼圈,握著納蘭玉珠的手有些顫抖,老態盡現地哽咽著:「事已致此,哀家還有什麼迴旋的餘地。唯一有……珠兒,誰叫你是女兒身,偏又生得乖巧伶俐。哀家,真是愧對你。」
「姑媽……」納蘭玉珠一頭裁倒在太皇太后懷裡,哭得氣喘喘:「您別這麼說,珠兒不怨您,珠兒認命。」
殤冥寒悄悄地用眼角瞟了納蘭玉珠一眼,那淚眼背後,竟是掩不住的得意。
「三皇叔」一向沉默安份的殤煜柯,對滿肚子疑惑的殤冥逸說:「從即日起,玉珠皇姨便賜予三皇叔了。顧及皇室顏面,冊妃之事理應從簡。雖是如此,朕還是希望三皇叔信守承諾,與二皇叔同心協力,助朕巢滅江湖亂黨,匡扶我垠鑰國的江山社稷。」
「是!臣謹遵聖命!」
這是唱哪一出?為何他這個保皇派,如今竟變得像不安份的謀逆份子了?曾幾何時,他與殤冥寒的位置,竟然對調了!
殤冥逸心裡隱隱有些頭緒,卻怎麼都不肯去想明白。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寧願做一個傻子,做一輩子的傻子!
「姑媽,那璃國公主的事……」
太皇太后拍拍納蘭玉珠的背,安撫她,說:「逸兒,哀家聽聞,前些時你大敗璃國回來。那璃國的敗國之君,把一個公主獻給你了,是嗎?」
「是」殤冥逸的心微微一揪:「區區一個罪國女子,母后您勿需憂心。」
「哼,聽聞此女子自打進了你汝陽王府,就是日日笙歌、夜夜艷舞。把她帶來給哀家看看,哀家倒沒見識過這麼能狐媚人的公主。也不知道璃國那敗國君,是怎麼教導自己的兒女的,更不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這……」殤冥逸慍怒了。
梅惜斂果然說得沒錯,他汝陽王府內的確是內鬼重重。連他要藍幼蘭待客的事,都添油加醋的傳到了深居後宮的太皇太后耳朵裡。
太皇太后偏寵玉珠和九王爺是天下皆知的事,玉珠要進他汝陽王府,太皇太后絕不會讓聲名不好的幼蘭再留在王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