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堂堂千金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在爸、媽和兩個哥哥的呵護下長大,連剪個頭髮,哥哥們都要替她心疼好久。現在,卻淪落到滿身傷也無人問津的地步,還要處處忍讓,被人欺服。
眼淚汪汪的藍幼蘭強忍著不哭,哽咽地說:「我不哭,哭就是認輸。我要好好活下去,一定會找到回去的辦法。程哥,要是你在身邊該多好……」
「你所說的程哥,是你同胞兄長?」梅惜斂忍了好久,還是冒冒然地問出了口。
「噯?大俠!你還在啊!」藍幼蘭驚喜地靠著床頭爬了起來:「我以為你早就走了,呵呵,早知道你在,我就不用那麼害怕變態健美先生了。」
「變態健美先生?」梅惜斂不解:「你的仇家?」
「不是啦!就是剛爬走的那只王爺啊!」藍幼蘭苦笑:「別看我頂著個王妃的頭銜,其實,我只不過是一隻想要自救的棋子。大俠,你知道賞金獵人吧?我和他的關係,就像你們江湖上,賞金獵人和主雇之間的關係。」
她居然給不可一世的殤冥逸,起了那麼怪的一個綽號,梅惜斂又輕輕勾起了唇角:「你是說雇命殺手?」
「呃,差不多吧」藍幼蘭摸著掛在頸間錦囊:「只不過,我用的武器,是我的自尊。如果短時間內我回不了家,起碼,我要先找回我的自由。大俠,五年時間對你來說,應該不算太長吧?可是接下來這五年對我來說,可能是和死神擦肩。」
「我……」會保護你,梅惜斂抿回了後面的話,繼續剛開始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所說的程哥,是你的同胞兄長嗎?」
「程哥啊……」眼前浮現那張親切的臉,藍幼蘭面帶幸福地說:「對啊,是我大哥。長得很帥,很精明、能幹,又很體貼。而且,他寵我這個妹妹,多過寵他的女朋友哦。所以,他總是交不到穩定的女朋友,人家都說他有戀妹癖耶。」
梅惜斂努力地消化從她嘴裡冒出來的一大堆新名詞,沉默了。因為他從小呆在幽冥宮,由師父單獨養大,並不知道有妹妹可疼的感覺,更不用說別的感情。
「王妃?」春紅惴惴地在門外叫著:「王妃?奴婢可以進來嗎?有人帶了東西給您。」
藍幼蘭撐起身體,渾身的疼痛,又讓她低呼了一聲,喘氣說:「進來吧。」
「你還走得動嗎?」梅惜斂低垂的眼裡,有深沉到連他自己也不懂的東西。
「嗯?當然,我沒關係,只是有點疼,不礙事」
春紅見藍幼蘭又在自言自語,有點怕,遠遠的站在珠簾外,不敢靠近藍幼蘭的床:「王妃,這是外面邊兒捎進來的煙盒酥,好像您家裡的人送來的。」
「你拿進來吧」腰肌酸痛,好像剛剛殤冥逸甩開她的時候,閃著了:「站外邊幹嘛?哎喲,有沒有跌打損傷藥之類的,幫我拿些來,好痛。」
「王妃!您又傷著了!」春紅衝了進去,把糕點擱在桌上,趕緊去扶藍幼蘭。
只要看見那個怪胎健美先生,哪回不掛點彩?
春紅給藍幼蘭身後靠了一床被子,終於讓她坐得舒舒服服,走到櫥櫃前邊拿藥邊說:「王妃,這裡有散瘀丸,您先吃一顆吧。」
「不要吃」梅惜斂心底一橫說:「今晚一更,你到薜藕院來。你的傷,我替你醫比較快。」
「哎?那個……」不是說,不要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