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當初的感覺,再一次的襲了過來,她不會原諒他,但他也不會放了她。只是這樣下去,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那……
他要放她走嗎?很簡單的一個問題,但雲王想到要放她離開,兩個人以後將毫無關係的時候,他的心裡竟也是萬分的難受。她是他的,最起碼在他沒有得到她之前,沒有完全的擁有她之前,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美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不能因為一點的不好就否認了他的一切吧?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美美,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好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甚是懇切,美美的心中滑過一絲的感動,但感動不是感情,他再好,再誠心,與她也沒有絲毫的關係。
「王爺,很多事是不能勉強的。對了,美美看王爺的心情不錯,正想要懇求王爺一件事呢?」
淡笑的看著他,她不想再繼續剛剛的話題,那個話題沒用,探討下去也只有惹得王爺生氣的份兒。
「什麼事?說吧?」
恢復一慣的冷淡,這才是正常的他,美美長出一口氣,小手也緊緊地握了起來:
「就是嬤嬤和……」
「如果你想說的是放嬤嬤和小菊出府,你還是不要說了吧,本王是不會答應的。你是本王的人,她們既然跟著你陪嫁到王府,想要出去,除非是你能走的時候。王妃,你也是個聰明人,本王這麼說,你可明白?」
雲王端起酒杯,目光灼灼的看著杯中那淡淡的液體,銀白色的月光照到他的臉上,靜逸冷淡。冷冷的表情與剛剛的懇切完全不同,美美迷惑的看著他,心中也是萬分的慶幸——
幸好,剛剛她沒有答應他,剛剛的一切一定是錯覺,現在的雲王才是真正的雲王,這才是真正的他。
「我知道了。只是王爺,美美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也知道,美美是有爹有娘的人,即便是沒有她們,美美同樣不會做對不起王爺的事!」
目光執著的看著雲王,雲王輕笑一聲,端起酒一口喝了下去,喉結一動,性感而又妖嬈。
「王妃,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有句古話你沒有聽說過嗎?遠水解不了近渴,你再在乎他們,本王要想控制 ,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而她們兩個在身邊就不一定了……王妃,本王說的可對?」
說此話時,他離得美美極近,嘴中的酒氣都噴到美美的臉上,不善飲酒的美美聞道那濃濃的酒香味兒,整個臉都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雙目迷茫的看著雲王,不安的問道:
「那敢問王爺,你說過當你心情好的時候就會給美美休書一封的,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才能給美美休書呢?王爺對美美無情,甚至是恨著美美,美美覺得,我們實在沒有必要勉強的在一起,相看兩相厭了……」
留著她們,救了她們,他果然只是為了控制自己。他不怕自己會逃跑,但是,他也不會放了她們,如同他說的一樣,遠水解不了近渴,爹娘也可以利用,可畢竟是路途遙遠啊。但如果自己逃走了就說不定了,即便再遠,他也不會放過她的父母。這項認知,讓美美更加的意識到王爺休書的重要,只有有了休書,她才敢放心的離開王府。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他嗎?雲王看著美美,心裡苦苦的,澀澀的,有什麼方法才能讓她甘心情願的留在這裡,甘心情願的做他的王妃?她喜歡的人究竟是誰,難道是谷子,還是會王?腦裡亂哄哄的,看向美美的眼光也變得狠了很多,美美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剛剛她又說錯了嗎?她又沒有說要休了他,只是想讓他休了自己而已,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為何兩個人說起的時候,他的表情就這麼的惡劣?是她太不懂得他,還是他在在乎著她?
想到後面的一點,美美搖頭苦笑,他怎麼可能在乎她呢?他只要不討厭她,不折磨她她就覺得萬分的高興了啊。
「王妃,實話告訴本王,你可有喜歡之人?」
冷冷的看著美美,雲王的臉上陰暗異常,銀白的月光中,美美覺得他像極了那復仇的使者,而自己,則是那個可憐的將要報復的對象。
「沒有!」
話音不大,但美美說的斬釘截鐵,雲王冷笑道:
「那谷子呢?本王看你和他相處的也甚為融洽!」
美美連忙搖頭,解釋道:
「谷子數次幫我於困難之時,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哥哥就是哥哥,我對他怎麼可能是那種喜歡?」
「是嗎?那會王呢?」
挑挑眉,這個也勉強說的過去,看美美說的真誠,不像是敷衍了事,看來她對谷子真的是沒有什麼,最起碼現在是沒有。
「會王?美美不懂,王爺怎麼會有此一問呢?美美也只是見過會王一面,他也是看眾人都得到隔壁的新房去了,美美一人在新房內甚是難堪,他好心的在門口和美美說了幾句話,也就只有幾句話而已,我與會王,連熟識都不算,他又怎麼會……」
低垂著頭,美美的心中惱怒萬分,來王府後,她的生活是如此的單純,但王爺竟然也會這麼的問她。如果認真的追究起來,她也向他一樣,對他的一個個女人都詳加盤問的話,那她整天豈不是忙的要死?自己都做不到對別人的忠誠,卻又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來,雲王也不過如此。
「還有那個田福,他為什麼會跟著你陪嫁過來?」
雲王劍眉輕佻,聽美美說到與這些人都毫無關係之時,他的心中竟然會莫名的高興,只是這最後一個甚是奇怪,陪嫁很少有男人跟著的時候,而一個青年男子跟著,就更加的讓人費解了。
「田福?那只是爹爹怕美美在這邊吃不開,而田福又有武功底子,找個有武功底子的人在身邊,爹爹他們才會放心罷了。我和田福,雖是主僕,但他卻也像是我的哥哥般的待我,親如兄妹。說到田福,美美很想知道,都進府這麼久了,但美美一直都沒有見過田福,不知道田福現在何處?如果方便的話,還望王爺告之!」
「他現在,過的極好,王妃大可放心。本王只是有事,派他出去幾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
雲王心情大好,雖然中途也有不愉快,但今晚對他來說,也算夠了。最起碼,該知道的事,他都知道個差不多了。看月色漸已西斜,夜風也漸增涼意,他體貼的笑道:
「美美,夜色已深,你先回去歇息吧!」
「那你呢?」
美美的心中緊張萬分,話也就不自覺的問了出來。問出後,她懊惱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雲王輕笑,雖然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但他還是打趣道:
「王妃的意思是,讓本王陪王妃就寢嗎?」
美美連忙搖頭,不待雲王繼續發問,早已撒開腿向自己的房內跑去,砰的一聲房門關上,她趕緊插上,人斜斜的靠到門上,手撫胸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幸好,只是吃飯;幸好,有驚無險!
嚇死了,嚇死她了……
何時,他對於女人來說,竟也成了洪水猛獸?雲王手撫俊顏,臉帶沉思,和她在一起,好像,只要不提及感情,兩人之間還是融洽的。但可恨的是,直到如今,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還想要離開自己!她是他的,他一直都沒有懷疑過,只有他不要她,否則,誰都不能動她!
夜風忽然凌厲起來,刮起雲王那深紫色的衣袍,衣擺紛飛,隨意披散的長髮也舞了起來,如同,夜光中的精靈般的,美麗,而又脫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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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宮女莽莽撞撞的跑到屋裡,一大早正在梳妝的宣妃不悅的皺皺眉頭,大清早的就這麼喊,還有沒有規矩?再說,這樣一喊,把她一天的好運都給喊沒了。
「放肆,掌嘴!」
察言觀色,本就是貼身宮女的看家本事,看到娘娘那不悅的臉色,玫兒也冷下臉,怒哼一聲,早有宮女過去,不待那個宮女解釋,十幾下巴掌就送了出去。
「說吧,什麼事?」
看打得也已差不多了,宣妃才冷冷的問道,眉頭微挑,眼睛輕閉,宮女繼續幫她梳著那如墨般的長髮。
挨打的宮女嘴上萬分的疼痛,十多下的巴掌,個個都不留情,嘴唇早已腫了起來,臉頰也腫了,她不禁暗暗懊惱自己的莽撞。宣妃不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沒話說嗎?繼續打!」
她的宮裡,怎麼會有這種宮女?一點也不機靈,看來以後又要好好的查看一翻,不行的,直接的退掉。
「娘娘不要啊……奴婢說,奴婢說……」
雙手護住那剛剛挨過巴掌的臉,宮女連忙回道:
「是……是曦兒小姐,她要尋死!今天一早,奴婢等進去伺候小姐梳洗,卻發現小姐她懸樑自盡了……」
「什麼?曦兒尋死?那現在呢?現在她怎麼樣?」
這個曦兒,也著實是不懂事,她不是愛雲兒嗎?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拆雲兒的台?已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她又在反抗什麼呢?
「幸好發現及時,小姐尚有一口氣在,她們都在勸著小姐,只是小姐依然想要尋死,所以……奴婢想請娘娘過去一趟,勸勸小姐……」
「哼,快點梳,沒聽到曦兒有事嗎?」
吼了身後的宮女一聲,宣妃的臉上益加不悅,曦兒,看來要下點猛藥她才能就範呢。不過,有件事也也有點奇怪,這個曦兒雖是刁蠻,但卻也從來沒有反抗過她的話過,身為孫家的女兒,從小就被告之,為了家族的利益,隨時都有犧牲的準備的。如同自己,當時也是萬般不願的來到後宮,但不願歸不怨,最終不是一樣要服從家族的命令嗎?按說曦兒也該知道這個道理,即便是想要尋死,也該是到了萬兵國再尋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鬧起來了呢?
想了片刻,宣妃也不知道是何緣故,或許她只是小孩子的脾氣,想要發洩一般罷了。難道到現在她還天真的以為,只要她稍微的鬧鬧,她就會去找皇上要求,另外尋個女子換她下來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是太天真了。
***
「小姐,小姐,宣妃娘娘過來了,朝我們這邊走了!」
貼身的宮女芽兒跑了進來,附到曦兒的耳邊小聲的說著,曦兒的雙眼晶亮,問道:
「真的?那他呢,可去帶信了?」
「回小姐,是的,帶信過去了,就說宣妃有請,諒那些個奴才也不敢阻攔,而她也會乖乖的進宮的!」
芽兒討好的說著,曦兒笑道:
「好,很好!我一定會讓她好受的。雲哥哥尚在早朝,想要救她也是幾個時辰之後的事了,到時,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臉面做這個王妃?」
陰冷的笑著,芽兒看到小姐的那陰笑,她的頭皮發麻,不安的問道:
「小姐,你說皇后娘娘會真的幫忙嗎?如果……」
「這個,你放心就好!皇后和姑姑本就不和,而皇后的兒子和雲哥哥也不和,他們自然是很想打擊姑姑和雲哥哥的。而那個女人,就是他們打擊雲哥哥的對象,所以,她才會幫我。好了,姑姑也快來了,你偷偷的派人通知皇后一聲,我要開始了……」
曦兒冷笑著,瞪了身邊另外的來幾個宮女一眼,怒道:
「都給我演得像點,要不然,丟到軍營做軍妓去!」
做軍妓?宮女聽到這個詞就顫抖起來,軍妓,好可怕,她們奮力的抱住曦兒,哭道:
「小姐,你不要,不要想不開啊……」
「你們放手,放手啊,不能嫁給雲哥哥,我不活了,我不要和親,我不要……我要嫁給雲哥哥,只能嫁給雲哥哥……」
醞釀出淚水,曦兒哭的甚是傷心。從小就立誓要做的事情,從小的夢想,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水中花,鏡中月,任誰碰上都要傷心萬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