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殘和落日和尚他們跑出石狩市市政府大門沒幾步,石狩市市政府大樓的某一個窗口慢慢閃出一道人影,看著落花殘他們消失在市政府大門的背影,掏出手機輕輕按了一下發射鍵:「目標已成功過脫困,目標已成功脫困,完畢。」
隨著那道市政府大樓裡那道人影的匯報,「轟——」的一聲巨響從後街傳來,落花殘急衝的嘎然而止,「轟——轟轟——」有了第一聲巨響之後緊接著後街像是彈藥庫爆炸一樣,一聲聲巨響連成一片。
路上的行人也給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大跳,短暫的恐慌過後一個個餘悸未消的匆匆加快了腳步,因為他們感覺這次後街槍戰很有可能是山口組搞出來的。
說來也是,在日本,除了山口組有這樣的實力和膽量敢公然封閉市政府後街槍戰,其它社團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這個膽量和實力的。好像非常害怕自己遭受池魚之殃的人們開始往大街外退去,一些店面的老闆等顧客全部走出來之後也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四下張望一番然後趕緊打烊。
落花殘他們心中同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後街在一連串的巨響之後再度陷入沉寂,死一樣的沉寂,接著就是從市政府大樓上方騰起的黑色雲霧,不用看他們都知道,一定是有人使用了炸彈等大面積殺傷性武器。
其實講究武力至上的黑社會爭鬥時,一般都會選擇使用冷兵器,直到近些年日本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才學著西方人追求新時代黑社會潮流,才逐漸有了槍戰。但是,即便是這樣,就算兩方火並的黑幫有一方已經到了全軍覆沒的情況,也很少使用諸如炸彈等大面積殺傷性武器,久而久之這就成了黑幫槍戰時不成文的規定。
一直以來陳凱都沒有讓小弟們拿出李嘯天為他們準備的慢慢三箱150個散片式高爆手雷,為的就是保留中國黑幫在日本的最後一絲氣節。
可是,現在怎麼 會突然傳來炸彈的聲音?難道陳凱他們還是頂不住,使用了散片式高爆手雷?來不及多想,落花殘他們在市政府前面的街道上愣了一小會兒,然後繼續狂奔。
任麻子和銳其風還是被他們四個遠遠的甩在了後頭,他們看見落花殘第一個跑到街頭拐角處停了下來,然後是落日和尚、郭筱龍、天豐道長。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到了街道拐角處突停下來,表情怪異的看著街道那邊。
上氣不接下氣的兩人終於跑到了街道拐角處,抬起頭來,眼前的一幕讓他們也感到非常吃驚。只見大大小小不下數十輛警車停在石狩市市政府後街的出口處,一個個荷槍實彈的日本警察精神抖擻的列隊在街道兩旁,而街道不時有各種形態的便裝日本人出出入入。
那些人有的神色緊張,有的卻一臉興高采烈,可是銳其風他們都知道,警察介入黑幫火並雖然時有發生,但那只不過是在民眾面前做做樣子,可是像今天這樣嚴肅的情況,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至少他和任麻子是這樣認為的。不知道新上任的民主黨搞什麼名堂,難道他們真的要公然對付山口組嗎?顯然,他們如果真的那麼做,而採取強硬手段對付已經在日本,乃至世界上根深蒂固,頗具影響力的山口組,是一種相當不理智的做法。
當然,他們現在也沒有時間同樣也沒有心情考慮山口組和民主黨的事情,現在估計陳凱他們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就算他們沒有死在第二波山口組手裡,在這麼多警察面前,他們是插翅難飛了。如果現在回去找李嘯天馬上和民主黨高層交涉,估計還有可能從他們手中交換出陳凱他們,因為無論哪個政黨,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他們同樣會滿足你的任何條件。
落花殘揮揮手叫停一輛正要倒車往回跑的計程車,然後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等找到李嘯天再作打算。」
銳其風雙眼噴火哦,眼珠子已經變得通紅,狠狠一拳打在牆上,連關節處的肉皮破開也沒有察覺,冷聲道:「李嘯天?哼,我看這就是他設的局吧?不然說好了在這裡匯合,為什麼會突然不見了蹤影?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來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中國黑幫全部集中在一起,然後假借民主黨的之手解決我們,省的他以後一個個來打麻煩。」
其實就算銳其風不說,其他人也早想到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其中很有可能是李嘯天和民主黨暗箱操作,先假借中國黑幫之手和山口組挑起紛爭,然後再將已經是疲兵乏將的中國黑幫和山口組一網打盡,好狠毒的手段。只是在沒有證實之前,誰也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落花殘當初為李嘯天保票是因為師父一直很看好李嘯天,甚至比對自己這個視如己出的弟子評價還要高許多,此次來日本就是受他老人家所托,前來輔佐李嘯天完成師父多年的夙願,想不到才來的第一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還真是人心不古呀!
看見司機見他們遲遲不肯上車,正想倒車開溜,落花殘一個箭步跳到汽車跟前,然後道:「相信我就跟我一起去找李嘯天,如果他真的出賣了大家,我一定要他加倍奉還,不信的話隨便你怎麼處理,但是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希望誰也不要妄下定論。」說罷身形一矮坐進計程車裡面。
落日和尚、天豐道長和郭筱龍緊隨落花殘之後進了計程車,剩下的銳其風和任麻子對視一眼,只見任麻子眼神閃爍不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我還是不要去了,等你們把事情搞清楚之後再打電話聯繫我吧!」
銳其風想了想也沒有必要非得讓人家任麻子跟著自己去送死,淡淡一笑說道:「那任老哥多保重,如果實在不行就去金三角避避風,等風頭過了願意回來還回來,不願意回來就到韓國去發展,憑你老哥的實力,在哪不是一樣。」
任麻子也知道銳其風心裡已經打定了必死的注意,加上現在在日本的中國黑幫老大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難免也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淡淡道:「其風,以前咱哥倆接觸也不是很多,你以為老哥死皮賴臉跟他們出來時貪生怕死?現在不敢跟你去也是怕李嘯天翻臉不認人?其實你錯了,別說李嘯天不可能是那種不仁不義之人,就算他真是那種人,我去了也只不過是一條老命罷了,可是你不知道,我還有我的事沒有做完,等到有一天你會明白老哥是有苦衷的。」
銳其風笑了笑,拍拍任麻子單薄的肩膀,然後一頭鑽進計程車,現在似乎已經沒有必要計較任麻子是不是貪生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