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兵和文靜很快墜入了愛河。
休假期間,肖兵做起了文靜的專職「保姆」,不但每天開著寶馬車接送文靜上下班,而且洗衣、做飯、煲湯、擦地,樣樣幹得有聲有色。
方為雄被肖兵的「卑躬屈膝」氣樂了,當著面兒罵肖兵丟盡了爺們兒的自尊,並且一本正經向莫長風建議,應該開個隊務會,大家幫肖兵認識一下「錯誤」,盡快讓他懸崖勒馬免得淪落風塵。
莫長風一腳踹在方為雄的屁股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靴印,笑了:「你這頭笨熊,淨出餿主意!人家向自己的女朋友獻慇勤,礙著你什麼事兒了?什麼『卑躬屈膝』?這叫『憐香惜玉』!你以為我們『冷刺』戰士都跟你似的『霸王硬上弓』?」
其他「冷刺」戰士聞言哈哈大笑。
肖兵笑了笑,表面不露聲色,逮住機會,故意在方為雄面前和文靜卿卿我我,把方為雄噁心得胃疼了好幾天。
肖兵聽說了這事兒,不禁仰天大笑。
文靜的表妹要來北京,原本說好文靜親自去機場接她,可是公司臨時有事兒,只好讓肖兵跑一趟。
肖兵聽文靜說過她有一個表妹,是上海一所知名大學的才女,年紀輕輕就做了副教授,很是厲害。當時肖兵就笑了,才女?這年頭兒資源稀缺,美女幾乎剛出娘胎就被搶成期貨了,哪還有閒工夫兒做學問?只怕是醜得沒人要了,才不得不鑽到故紙堆裡自戀一把。
不過,他這話也就是自己「腹誹」一番,斷沒有膽子說出來。
「她叫什麼?」
「艾麗!」
「艾麗?」肖兵嚇了一跳,腦海裡立時出現一個紮著馬尾,風流可人的女孩兒。不過,他很快把這個想法否決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哪有這樣巧的事兒?
肖兵趕到機場時,乘客正陸陸續續往外走。肖兵趕緊把寫著「艾麗」的牌子拿出來,高高舉起。他很是擔心,要是來晚了,讓那個和化石、線裝古書相濡以沫的大才女走丟了,艾麗非殺了他不可。
突然,一個女孩兒向他奔過來。
肖兵眼睛一亮,兩個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是你?」
肖兵一臉苦相,問道:「你不會是文靜的表妹吧?」
艾麗小嘴兒一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小姐用得著冒名頂替嗎?」
肖兵笑了:「看到你,我才明白這個世界原來真是很小!」
「這麼說你是不想見到我了?」艾麗白了肖兵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原來你就是我表姐的現任男友!呵,小子,下手夠快的呀!」
「什麼叫『現任』?我們家文靜可不像你這個野丫頭瘋瘋顛顛的!」肖兵對艾麗的措辭很不滿意。
艾麗聽了,一記蓮腿飛踢過去,肖兵身子輕輕一閃,笑著提醒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這裡是首都機場,請注意形象!」
艾麗笑道:「告訴你這個有眼無珠的小子,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注意什麼形象?」話雖這樣說,還是把腿收了回來,一雙美目骨碌碌轉著,向肖兵身後尋找著什麼。
「肖兵,就你一個人來的?」
「當然,你以為還會有誰?」
「那——他呢?」艾麗猶豫了一下,輕輕問道。
「她正忙公司的事兒呢!」肖兵沒注意到艾麗的表情,以為艾麗在問文靜為什麼沒來接她。
「公司?」艾麗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肖兵說的是誰,生氣道:「我是問——」話說一半兒停住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肖兵很是詫異,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失落的艾麗,突然明白了那個「他」指的是誰,笑了:「你是問我們老大?」
艾麗的臉突然紅了。
肖兵輕輕笑道:「他很好!」
艾麗很想知道韓楓別後的情況,見肖兵突然閉上了嘴巴,芳心如火,急道:「說呀!」
「完了!」肖兵笑了。
「完了?」艾麗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回到文靜居住的小區,肖兵泊好車,剛和艾麗下來,就看見文靜站在陽台上朝他們笑著揮手。
這頓飯吃得很是開心,肖兵向文靜講起艾麗的「糗」事兒,三個人樂成了一團。
晚餐後,肖兵駕車回基地了,兩個長時間未曾謀面的姐妹躺在床上聊天。
「表姐,肖兵很愛你吧?」艾麗忽然問道。
「你說呢?」文靜忽閃著盈盈的眸子,笑了。
「肖兵是一個很不錯的男孩兒,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
濃濃的笑意氤氳在文靜的眼眸裡,似乎眨一下眼睛,幸福就可以滴下來,聲音夢幻般溫柔:「我也很愛他!」
「是啊,有一個愛自己的人真好!」艾麗忽然歎了一口氣。
文靜驚詫地翻身坐起來,看著躺在燈影裡的艾麗,輕輕道:「小麗,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我……我哪有?……天天光學術方面的事兒都夠我煩心的了!哪有時間談情說愛?」艾麗似乎在躲避什麼。
「不,你一定有!快告訴表姐,哪個男人這麼有福氣,居然讓我們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動了凡心?」文靜笑著撓艾麗的身體。
「咯咯……表姐……快饒了我吧……」艾麗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哼,有了心上人,居然不告訴表姐,這還得了?」
艾麗坐起來,忽然幽幽道:「表姐,你說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
文靜嚇了一跳,這個丫頭還是那個樣子,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她沒有回答,她知道艾麗自己會把答案說出來的。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就是你愛一個人卻不能告訴他!」艾麗的聲音驀然有了濃濃的傷感。
以文靜的睿智,立即想到艾麗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不由擔心道:「小麗,你是不是——」
「他的眼睛像海水一樣清澈,他的微笑像月光一樣迷人,他能為你死,他能讓你瘋狂,他是愛和恨的化身——他真的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男人!」艾麗輕輕暱喃著,眼眸裡深邃溫柔的光芒,漸漸被一層朦朧的水霧淹沒了。
文靜看著艾麗的眼睛,忽然想起了秋水,一樣的迷戀,一樣的癡情,她的心陡地沉了下去。
她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