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庭長哈哈笑了一陣兒,滿含深意道:「老馬,『醉仙居』我是不要的,要是你真有心,多搞點兒活『排骨』就行了!」
「那是,那是!」馬幫主樂呵呵地伸出黑毛叢生的大手,拍著胸脯保證道:「別說這麼丁點兒小事兒,只要您說句話,我是刀山敢上,火海敢下,絕對讓您滿意!」
大家哈哈大笑了一陣兒,鄭庭長把牌一推道:「這『活嬰湯』喝多了,腸胃也挑剔了,別的什麼山珍海味都不想吃,你還別說,這湯真是滋補的極品,兩年下來,我先前很多的老毛病都不藥而癒了,身體棒得賽過年輕小伙子,說起來,真是虧了老馬呀!」
「應該的,應該的!」馬幫主笑逐顏開。
「這活嬰真是好東西呀,聽說在日本和台灣只要花400美元,很容易就能弄到手。可惜在我們國內不允許搞這個。其實市場經濟嘛,觀念更新點兒不就行了?」劉秘書感歎道。
「我倒是挺贊成北京那個朱昱的,人家怎麼說的?『宗教並不禁止人吃人。我也找不到任何一條禁止吃人的法律。』瞧,這話說得多在理兒!我們內地就是條條框框太多了,全國有十多億人,吃個把兒嬰兒算什麼,沒準還替計劃生育作貢獻了呢!」馬晗笑嘻嘻道。
大家哈哈笑了一陣兒,這時,門響了,一個身材窈窕的服務小姐走進來,鞠躬道:「馬老闆,晚宴準備好了!」
馬晗點點頭,打了個響指,外面隨即進來幾個侍應生,忙著收拾東西。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瘦削的服務生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湯盆放好後,服務生掀開了蓋子,頓時,一陣奇異的肉香撲鼻而至,座中之人眼睛裡都閃出了幽幽的綠光。
服務生的臉色剎時變了。
精美的湯盆裡,一個發育完好的嬰兒蜷縮著,頭埋在胸前,手和腳幾乎擠到了一塊兒,似乎不願意看到這個罪惡的世界。湯色清澈碧綠,肉色鮮嫩紅潤,當歸、黨參和薑片清晰可見。
「真是好湯呀!來來來,大家嘗嘗!」馬晗站起來,拿起一把精緻的刀子,輕輕佻開嬰兒的頂骨,露出了裡面白嫩的顱腦,向鄭庭長笑道:「這是滋補極品,歸您了!」
鄭庭長剛要站起來,忽然感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洶湧的殺氣激盪而至。
就在這時,那個服務生一把攥住了馬晗的手腕,猛地一發力,把馬晗碩大的身軀一下子扔了出去。
變故陡生,其他人一剎那全愣了,還是任局長反應快,從座中一下子彈起來,抓起桌上的盤子朝服務生砸去,與此同時,手已伸向腰間去摸槍。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任局長是刑警出身,功夫極為了得,倉促之間居然攻勢如潮,確實很不簡單。
可惜他今天碰上了肖兵,盤子砸來,肖兵根本沒有躲閃,鐵掌一揮,直接把盤子切成兩半,然後隨手一撥,半片盤子像利箭一樣激射而回,一下子割開了任局長摸槍的手腕。
任局長慘叫一聲,腕脈瞬間被切斷了,鮮血噴濺而出。
肖兵摸到「醉仙居」後,仔細觀察了周圍的情況,知道對方人多勢眾,戒備森嚴,如果強攻,單憑自己的力量很難達到目的。正在思謀對策時,秦嵐來了,兩個人一合計,決定先混進去,然後見機行事。
說來湊巧,一輛送貨的車駛了過來,肖兵和秦嵐趁機伏在車廂底下,闖過了青幫的警戒線。
車進了「醉仙居」院內,肖兵和秦嵐從車廂下面鑽出來,悄悄摸進了「醉仙居」酒樓內。
這個時候,秦嵐隱隱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兩人借助暗影,循聲潛到了「醉仙居」的地下室裡。
門口有兩個青幫弟子把守著。
這裡燈光通明,距離又遠,如果偷襲肯定不行。肖兵向秦嵐一使眼色,秦嵐會意,腿肢一挺,裊裊婷婷地走了過去。
在這樣的場合,突然看到秦嵐這樣一個大美女,兩個青幫弟子頓時呆了,居然忘了問秦嵐是幹什麼的了。等到秦嵐走到跟前時,他們才想起來,就已經太晚了,秦嵐的「穿花掌」結結實實地擊在他們胸前,兩個人頓時胸骨碎裂,軟癱在地上。
肖兵從後面衝過來,向秦嵐豎了一下大拇指,秦嵐白了她一眼,道:「若是楓哥在,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的!」此言一出,她的心裡猛地一痛,眼圈立時紅了。
肖兵知道她在想什麼,沒有吭聲,默默地把兩個青幫弟子塞進樓梯下面的角落裡。
肖兵輕輕把門弄開,一下子愣了。房間裡簡直就是一個溫馨的嬰兒室,左右相對,整整齊齊擺了兩溜兒嬰兒床,五六個嬰兒被包裹住,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睡得正香,有一個哭鬧的,兩個年輕女人正忙著照料,給他餵乳汁,看樣子,她們是青幫花錢雇來的奶娘。
秦嵐的心頓時像被什麼撕裂了,這些可憐的孩子,生下來連爹娘都沒見過,就被弄到了這個地方,成了別人豢養的可以隨時殺來吃的羔羊。
那兩個女人這時也發現了肖兵二人,頓時驚慌失措。
秦嵐道:「你們不要怕,我們只是來找我們的孩子,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要聲張,否則,死的人首先是你們!」
那兩個女人一個勁兒地點頭兒,嘴巴閉得緊緊的,再不敢出聲。
據郎潔講,梅影的孩子屁股上有一塊星形胎記,肖兵心急如焚,和秦嵐一起逐個查看睡得正熟的嬰兒,也許手太重,打擾了兩個小傢伙的美夢,他們不樂意地發出了抗議,張開小嘴兒「哇哇」的哭叫,把肖兵鬧了個手忙腳亂。
當肖兵終於找到梅影的孩子時,虎目中禁不住熱淚橫流,他把孩子肉乎乎的小身體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心裡感歎道:「多災多難孩子,你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剛生下來不到一天,又差點兒被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生吃掉。叔叔這就帶你走,有我在,這輩子誰也甭想再碰你一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