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當」!是一顆大腦袋結結實實撞在床沿發出的聲響。
由於床是紅木的,結實著呢,也由於年輕女人小宋佳情急之中用的力氣較大,我注意到宋江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呻吟:啊……疼!
「疼」的一聲發出後,就嘎然而止了。宋江似乎很吃驚自己在自家的床上毫無道理地遭遇了這麼沉重的一擊……
我見到宋江的腦袋很誇張地一歪,他的原本張揚著強烈慾望的眼睛迅速閉上了,他的額角處的血慢慢地流出來了,他暈厥過去的樣子真像戰場上英勇犧牲的戰士呢。
事情來的忒突然了,我身體裡蕩漾的潮水隨之立即消褪了,我馬上坐了起來,立即去把宋江拉起來。我使勁地拉著,嘴巴裡連連說道:老宋,老宋,你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如狼似虎、如火如荼的呢,怎麼現在就軟不拉它的呢?你醒醒啊?
現在,光光的宋江就在被我擺佈著,他渾身軟綿綿的,我把他拉起來靠在床頭,我對小宋佳憤怒地說道,你這是要幹嘛呢,要禍害人嗎?你把他弄暈過去了,你看看,該怎麼辦?他額頭上都流血了……他要是死了,你就是兇手!你逃脫不了干係的……
啊……什麼?小宋佳驚呼著,那可怎麼辦呢?嗚嗚嗚。我真的不想殺他的啊。嗚嗚嗚。
我歎口氣說道,你已經做了,你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呢?幸好,他只是暈厥過去了,他還有呼吸呢,你把手伸過來,伸到他的鼻腔前……怎麼樣,他呼吸的是不是很均勻的,你再注意聽聽,他是睡著了,他睡的好香的好香的,他的這個奇怪的特點只有我知道,為什麼呢?他看到你之後大概就感到了他自以為的那個幸福到了,故此他要把你拉下來的,他想著你能和他一起共眠的,他本來和我已然折騰了老半天了——他不累嗎?當然是累了,可於他而言,他實際上是在折騰自己的靈魂……他沒有屬於自己的真正的身體。
我歎了口氣,開始穿自己的衣服了,我的眼睛看著空洞的牆壁,繼續下狠心說道,我不知道我在說給誰聽——誰又是我的聽眾?是眼前的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嗎?我說道——
宋江的心裡其實是沒有我的,我只是他的記憶中的一些特殊事件的參照物,小宋佳,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呵呵,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只是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的,你和他之間的關係難道就比我更純潔嗎?你的目光告訴我——你就是這麼認為的,我很奇怪,從你一進我們的房間我就看出來了,可我和他是夫妻啊,我們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對不對?
剛才,他拉你下來——拉你躺到我們的床上來,你以為他要做什麼呀,切,他才不會呢,他只是覺得我們都躺著而你站著不公平,他當然也有其他的什麼更加複雜的意思,我想你應該是清楚那個意思的,對不對?可你為什麼要拒絕呢?而且還要大力氣地用推他的方式表示拒絕?這是為什麼呢?完全沒有必要的啊!就在今天的早晨,你們不是也在這張床上做了我們剛才同樣的事情嗎?……
切,你以為你是誰?
對我而言,你只是一個第三者而已。我不想和說你了,現在你快把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打開吧,那裡面除了一些我郵購的情趣用品之外,還有包紮傷口的創口貼啥的小玩意……
小宋佳,你不要奇怪的,女人有的時候使用一些情趣用品其實也很正常的,這是隱私,你眼睛不要露出那種驚奇的樣子來,你這個樣子很讓我不爽的,喔,你快點把創口貼拿來啊,我求你了,你不要眼睛直勾勾地看那些東西,好不好?
呵呵,你要是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就去嘗試一下嘛,大膽地去嘗試,沒什麼了不起的,等一會兒你走的時候,姐姐我可以送你一些的,怎麼樣?
我似乎在稀里糊塗、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一大堆廢話呢。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在說——或者,我只是在心裡面說說而已。
喔,你說我是小宋佳?
可小宋佳是誰啊?你是在說一個叫小宋佳的女人?
可是我不是小宋佳啊?你肯定是認錯人了,你一定是在說我的。姐姐,你認真仔細地看看我是誰?年輕的女人大聲地說道。她也有點糊塗了。
我凝神仔細地看著……
終於,我搖了搖頭,狐疑地說道:喔,你還真的不是小宋佳呢,那麼你是誰啊?你為什麼要走進我家呢,而且,你大搖大擺地走進別人的家的房間裡,難道你有這個特殊的癖好嗎?切。真有意思的。說吧,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小宋佳,那你又是誰?
我是楊麗華啊,楊麗華你認識嗎?你看看我衣服的顏色——紅色,我從來只穿紅色的衣服,你們家宋江一直叫我紅衣女的,你想想?
我的眼前閃爍著一個紅衣女的形象……喔,絕代美女啊!宋江夢裡經常叫的梨花……對!正是她!這個風騷的女人!我張著嘴巴,驚訝地看著楊麗華。心想,她不是被害了嗎?難道她是一個鬼魅,跑到我家裡來了?
姐姐,你想起來了嗎?我就是白黑豹的妻子啊,我們樓上樓下的,是鄰居的,我們認識多少年了,雖然沒有什麼來往,可是我們的丈夫是同事,我們見面後最多就是點點頭,對不對?唉,真不好意思的,我今天怎麼的,就糊里糊塗地走錯樓層了呢?實在是對不起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