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陌生的小男人,我終於走出了賓館的大門,當早晨的風吹拂著我的臉時,一種可恥的感覺就漂浮在我的心頭了,我自然是可恥地感覺到自己是糊里糊塗地嫖了一回的。嫖這個字的意思我居然有了刻骨的體會。媽的,我怎麼能做那樣醜惡的事情呢?我決定立即徹底地忘記掉昨夜的荒唐的經歷。
唉,不怪天、不怪地,只怪當時的夜色太深沉、太絕望……
我重新回到了玫瑰園,在房間的櫃子裡我換了一套價格不菲的嶄新的衣裙,在早晨明媚的陽光下,我煥然一新地下樓,走到車庫,啟動自己的紅色奧迪,開車去上班了。
我知道自己的臉色有些許的憔悴,可是這種些許的憔悴事實上更增添了我的魅力——一個成熟女性的魅力;同時,我的憔悴感也有一種誘惑,必然的會讓一些男士對我充滿了無盡的想像。
我甩甩頭,長髮飄飄,我用這種充滿誘惑的髮型見人,似乎有點張揚呢。
本來,我完全可以休息幾天再去單位的,但是我真的很……寂寞。很——那個的。我需要一些熱鬧,熱鬧可以掩蓋自己心靈的哭泣。我沒有地方可去——就只有上班了。畢竟上班是每一個女人度過無聊日子的一種最好的方式。
再說,我也沒有理由——不去上班的。我有了一種危機感——來自於我的工作崗位的危機感。
我慢悠悠地開著車,一路上我就在竊想著,大概、或許——我的位置已經被人乘機代替了吧。項羽不是說「彼可取而代之」嗎?
早就覬覦我的位置的某些人當然要迫不及待的抓住這個難得的時機呢,他們以為我師晴晴被抓之後注定是要吃牢飯的,回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當然他們不會這麼說,他們有一個非常合理的的理由就是:我們的工作是不能中斷的,尤其是重要的崗位重要的工作。
而我所在的民政部門顯然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崗位。試問:那師晴晴不是被抓了嗎?不管她犯的是什麼罪,只要她回不來,被法律宣判有罪,她必然的就是要被雙開的,她已然成了這個城市的陰影部分,成了紅海街道的特殊歷史,成了一些人回憶過去的某個符號特徵而已,呵呵,真的是這樣的嗎?
哼!世事難料,我終於回來了!我居然從所謂的歷史的塵埃裡回來了!我師晴晴將還是師晴晴,還是那個風韻猶存、豐腴性感、氣質高雅的師晴晴。
我一邊開著車,一邊對自己說,我現在已經是無罪釋放了,我該有的還得擁有,誰也拿不走!
我今天來上班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紅海街道的副書記李海芸…我要找她!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來安排一個被警察冤枉的紅海街道中層幹部的。哼,想讓我退出這個美好城市、美好生活的大舞台,顯然是不行的!
我把車開的慢悠悠的,心情也逐漸的好起來了。
不一會兒,我恍如隔世一樣走進了我曾經非常熟悉的街道機關,好多熟人都在過分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我也興奮地和他們打著招呼。
我上樓直接去找李海芸李書記。
李海芸果然在的,正翻著一份什麼文件,見是我,一愣,馬上露出很誇張的笑容,道聲:師妹妹,你來了。
我沒好氣地說:我是來報到的。喔,李書記不會重新給我安排了什麼新的工作吧?
唉……李海芸歎了一口氣。她的眼睛有點不敢看我。
我耐心地等著李海芸開口。好半天,李海芸憋出一句話:師妹妹,你在看押所裡呆的時間也夠長的,你看看,你都瘦多了,我的意思是你先別急著上班,回家好好的修養一段時間,怎麼樣?至於你的工作安排,我想會有一個好的安排的。
我狠狠地丟下一句話:我想官復原位。我在工作上好像沒有犯什麼錯誤吧?!
其實……李海芸終於淡淡地說道:師妹妹,你要想開點。你能出來,你應該知道我是出了大力氣的,你要感謝一個人的,真的。我的意思是你能出來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