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芸心事重重地走了,她顯然已經知道了我的「深意」。我為什麼要特別的提出來要見她呢——原來只是一個可怕的威脅。我的「深意」即:我出不去,她就要進來。
不僅如此,還可能會有更多的人要進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她感到了潛在的那種壓力,她必須趕緊地找那些背景很深的人商量一下……
他們究竟怎麼做,這個與我無關的。
我面無表情地目送她離開。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我心有不甘,當然要盡力一搏的。不說了哈。
此刻,可以去想像,安靜地去想像……想另外一個人。他在幹什麼呢?他就是同樣身陷囹圄的歐陽虹偉。
歐陽虹偉在另一間被關押的房子裡苦苦地呆著呢。他比我「享受的待遇」顯然要高級些,他和向東兩人連沉重的腳銬都戴上了。這說明了什麼呢?這說明他們是重刑犯。他們真的離死不遠了。
向東這廝面對即將來臨的極刑倒顯得很男人氣概的,他至始至終一副吊兒郎當誓死如歸的表情,警察們沒有看出他有什麼特別的悲傷和恐懼,與他而言,自吃上「殺手」這碗飯之後,他就知道——
他早晚有一天要被抓住的,要被槍斃的,他只是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的快。
他竹筒倒豆子把自己做的齷齪事情全部說了,包括殺人和順便的做了一下哪種事。他很無恥地說道:沒辦法的,我是一個很旺盛的男人唉,那個叫王什麼的記者長的真美。我是禽獸不如……
這是他最後的總結性發言。
他覺得自己確實是罪大惡極的,把什麼都說出來也許能減輕一些自己的罪孽。
警察們認真地記錄著……
歐陽虹偉沒有向東那麼老實,他一直在否認著,狡辯著,他英俊的臉蛋開始憔悴了……但是逐漸增加的證據處處在指證他的犯罪事實,他又能怎麼樣呢?甚至連師晴晴也就是我本人——遽然也在指正他!女人啊!唉,他只有苦笑、搖頭、歎氣。
女警察顧冰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你即便不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法律也會認為你是犯罪的,只要所有指證你犯罪的證據確鑿。可現在的情況就是——證據確鑿。這一點——你應該是清楚的吧?
歐陽虹偉絕望地低下頭來了。他能不清楚嗎?
嗚呼,作為一個人,誰不怕死呢?他絕望的表情看起來很醜陋的。
故此,我就在想,當初歐陽虹偉設計禍害王紅顏的陰險計劃時,他就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結局?!他就一點也沒有想到?人啊,人!我不禁感歎著。
女人不可信,是的,也許吧,女人是禍水,這是他現在得出的最偉大的結論,但也是一個錯誤的結論。他一邊後悔著,一邊罵了我無數次。他是在責怪我出賣他,我不是一個堅定的女人,可是他有沒有想過——
我憑什麼不出賣他?
我愛他嗎?這怎麼可能呢?女人會隨便的去愛一個男人?
即便我們之間有過若干次昏天黑地的那種事情,那又能說明了什麼?身體的事情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過去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麼的,雙方僅僅保留一些快樂的記憶而已。何況,我不是也「進去」了嗎?
所謂「大難來臨各自飛」,我當然要自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