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江那廝大快朵頤所謂的「鴨肉面」的時候,我心裡實際上已經有了「非常的主意」了;我無法繼續地、再這麼可恥地平靜下去的……
我對自己說,默默地說,這種死亡一般的平靜對我而言——毋寧死。
宋江吃完鴨肉面之後就去火車站了。這次,他竟然是自己打的去的,他拒絕了我的好意的相送,他擦擦嘴巴,含含糊糊地說了兩個字:飽了。
他還打了一個滿意的嗝。我聞到他嘴巴裡腐爛的氣息……嗚嗚嗚,很難聞的,我皺著眉頭,但是宋江顯然有很幸福的那種感覺。不就是一碗鴨肉面啊!他又讚歎地說了兩個字:好飽。
我無法不羞恥地低下頭來……
宋江走了,他上了的士後還和我招手再見,表示了他來自於一碗鴨肉面的感激之情,他對我強調說他的會議很重要的,他必須趕回去。
我點點頭,我看著他和他的謊言一起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手機裡的信息——歐陽虹偉的信息,總是要回的。說真的,就在我絕望地看著宋江大口吃那種可疑的鴨肉面的時候,我的決定就已經做好了。
我終於決定同意和騰達貿易集團的大公子歐陽虹偉合作了,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做吧,就做那件事。做了——呵呵,不就做了哈。
也許,這很冒險的,充滿了危機四伏的因素。
也許,只要邁出那麼一小步,就把自己推到了深淵的邊沿,我再一腳邁出去,無疑就是踏上一條不歸之路了,可是我現在能怎麼辦呢?我的確是想挽回一切的,挽回我的宋江,挽回我的消逝的張冰,挽回我自己的曾經的擁有,可是宋江這廝——
他是能夠靠一個女人的有限的力量挽回來的嗎?
他固執的匪夷所思,固執的自虐心理,就像現在,他寧願選擇吃那種非常可疑的鴨肉面!真他媽賤啊!
他是咎由自取的。
再想想,反正自己又不出面的,沒有人知道我在設計一個複雜的圈套,一個陰險的殺戮計劃,我甚至想……這個世界上總是有無數的冤案的,對不對?多一個……其實又能怎麼樣呢?天下烏鴉一般的黑。
何況,我也是……那麼那麼的恨她的。簡直就是——恨死她了!她的死——當然也是咎由自取的!我咬著牙想著。
那天,我們在紅海派出所的大院子裡互相對峙了很久,那個年輕的張揚的女人是用什麼眼神在看我?
她竟然和宋江去「淺水灣」開房!洗什麼狗屎的鴛鴦浴,無恥啊!兩個人被抓了之後又要想到我來救他們?!
呵呵,她在用她自己的無恥的行動——嘲諷我的無能呢!
她的眼神是帶有挑釁的意味的,挑釁中還有一絲凶狠的嘲諷……
我當然知道自己和她相比,委實老了那麼一些,人老珠黃了——那麼一些,可是她有什麼資格能夠和我較勁?和我來比?她有什麼可比的?她只是一個小記者而已嘛。她明目張膽地來搶人家的老公,而且還敢當面侮辱我,用那種讓我感到憤慨的眼神侮辱我,她是不是太不把我師晴晴放在眼睛裡了?最終,她聰明地把難題交給宋江——她讓宋江來選擇我們之間的一個……
靠,這個女人真是猖狂的到家的,儘管她也深深地知道在當時的情形下,宋江只有選擇我,我這個糟糠之妻,她心裡認為宋江之後必然要深懷愧疚的,從而要進一步地去找她的。她可真會算計!
不想了,我要去找歐陽虹偉了,我要去想想我們的計劃——該怎麼來具體的實施了?關於我和歐陽虹偉之間的事情,一縷一縷的回憶漸漸地湧入心頭……
我開著車,邊開邊想。
是的,我和歐陽虹偉的認識事實上早就開始了。這個男人「注意」上我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沒有想到我會和歐陽虹偉有什麼關係,而且這種關係會發展到通常意義上的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