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黑豹,白總監,白老闆,白先生……
他就站在離我的不遠處呢。今夜,他一直和我保持了恰到好處的那種距離。他似乎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著我,脈脈含情的,此時無聲勝有聲的。
他的身體在悄悄地對我放電呢,這個……我當然能夠感覺到。他像一株葳蕤的亞熱帶植物一樣在向我靜靜地散發著妖嬈的芬芳呢。
現在,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了,由此,他顯得那麼的高大、英俊,英俊無比啊,他同時還那麼的「奶油」、簡直就是一個——奶油小生,他長的有點像那個誰——金城武呢?!
唉,我事實上一直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的。為什麼啊?我心裡慌。不慌才怪。
我是……女人唉,女人即便……也喜歡漂亮男人,也喜歡看漂亮的男人,但是目不轉睛地瞪著漂亮男人看,呵呵,沒有哪個女人不在心裡恐慌的。即便很想看,那也只能是——偷偷地看一眼而已。
我感歎著白黑豹這廝的名頭還真不少的,白黑豹,白總監,白老闆,白先生,其實,他過的日子真的不要太好,在「騰達」國際貿易集團公司,他是大權在握的財務總監,是歐陽董事長最信任的高層領導,他還兼任著「紅海」溫泉會所的總裁(自宋江入監後),他幹嘛還要做違法的事?我猜測:他戴上手銬肯定是有特別的原因的。
現在,這廝戴著手銬向我微笑著走來了。一時間,我想迴避一下都來不及的。
暈啊!我心裡不由得大叫不妙。
喔,不用看他故作深情的眼神——我也清楚地知道呢:他內心裡的那層淺薄的鳥意思,也即——我們同是什麼的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什麼的曾相識。
切!
我們同是被強行戴上手銬的嫌疑對象,注定在今夜裡——要被美女律師蘇琪琪和女警察顧冰高度關注、和特別對待的……
那滋味,顯然不好受的。他們是在遛狗玩呢!我靠。
那麼,在這個難得的今夜裡——今夜難眠啊。我們還有必要——去幻想和剛剛離開的那幾位一樣,落荒而逃,匆匆忙忙地去睡一個想像中的舒服無比的覺嗎?去享受一下「雲上」提供的什麼「美好服務」的馬桶嗎?
呵呵,可能嗎?
那是門——也沒有的,故此,白黑豹就向我走來了,他在尋找同類,尋找命運相似的同類呢。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座中只有我們倆人是戴著手銬的,我們的待遇——其實是一樣的。
他向我揚著手銬,眼睛裡無恥地放著電。他今夜和我放了多少次電了?喔,數不清的。我不由得要感慨一番了:男人啊,其實真可憐。
他竟然擺出了一副滿不在乎,和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毅然決然罹難的光輝姿態呢。他這是怎麼了……他的一切與我有什麼關係?
故此,我當然沒有理睬他的,男人都是那個啥的……
德性!
我知道自己的特殊魅力,尤其是在深夜,尤其是在眾人的眼神因為深夜的蒞臨,大家都感到疲憊不堪和精神恍惚的迷醉時刻。一個人的意志處於最不堅定的、屬於黎明前最黑暗的那個時刻!瘋狂的時刻。
呵呵,拗口嗎?不好意思的,我快瘋了。我大概……已然瘋了。
狂野啊!
這時候女警察顧冰轉過身來,她未曾開口先一笑。我靠,一個好迷人的笑啊,她的身軀似乎在旋轉呢……
咦,她什麼時候穿上了裙子?光鮮、曖昧的裙子?充滿了深淵一樣的魅力的裙子?她是女人……喔,她的性別特徵此刻得到了充分的顯示了,她讓我們忘卻了她的警察身份,她讓我們感受到作為一個女人她身體裡的蓬勃的慾望。
我竟然有點癡了,癡癡地看著她,我幾乎不認識她了。
你是顧冰?不會吧?
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喔,她的聲音簡直就是石破天驚的聲音啊,怎麼會變的如此的嗲?她在發嗲?為了張揚她的全部的女性特徵,她是故意的,她的聲音是裝出來的?她的聲音妖冶的我都臉紅了,她怎麼會呢?她要勾引誰啊?白黑豹?還是歐陽虹偉?勾引兩個壞男人?
我聽見她在軟綿綿地說道:各位,對不起了哈,真的,我也沒有想到的,我們是那麼的有緣分,相逢何必曾相識,現在,該走的已經走了,他們去睡覺了,該留下的,已經留下了,我們還在這裡……我提議,我們不妨快活一下,如何呢?生活多不容易,人活著多不容易,嘻嘻嘻。我們要盡情地快活,盡情地耍,不要客氣哈。
她的「嘻嘻嘻」的笑聲——顯得很無恥、很下流、很齷齪。
她的話音剛落,歡騰的音樂聲隨即就響起來了。
喔,是啥音樂呢?讓我想想……我叫小瀋陽,沈是瀋陽的沈,陽是瀋陽的陽,不對,不是這個味道,大河向東流,該出手時就出手,也不對,不像,好日子,今天就是好日子,對,對,對!就是好日子,我靠!
狂野啊!
美女律師蘇琪琪在我們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中,她第一個帶頭搖擺起來了,她遽然在跳那種北方流行的秧歌舞!
同時,我們都聽見她嘴裡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呢:各位,動起來,各位,動起來……動起來啊!
此情此景,讓我困惑,此時此刻,有——還是沒有?我犯糊塗了,我在我的夢裡犯糊塗了……
我想,我不管了,不管了哈!我心裡在大叫著呢。
我下意識地開始動了。我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我內心隱藏的的慾望——就像深埋在地下的原油一樣——開始井噴了!我想我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繳械投降了。我想哭,我想笑,我要脫下所有的衣服,我要裸奔,我要攤開自己……
我要去死,死一萬次,死無數次,原來……死也不可怕啊,死竟然是那麼的快樂,我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了……
咦,我的手銬呢?我的手銬沒有了,我在再看看自己,咦,我已經光身子了,咦,我的手呢,我的腳呢,全都沒有了,我成了一條滑溜溜的魚,我看看四周,我靠,他們也是……魚!
光光的,我們全部都成了光光的魚,全部都是活蹦亂跳的魚,我們在慾望的海洋裡恣意地游著呢,我注意到所有的人,喔,不,所有的魚都在死去,都在一萬次地死去,原來,死是那麼的好玩啊!
我們翻著白白的肚皮浮出水面,我們笑語嫣然地看著自己的屍體,我們很快就復活了,死亡成了我們樂此不疲的遊戲。
突然,白黑豹這條魚游到我的身邊來了,他用他的鰭故意地碰撞了我一下,他的身軀不可抑制地膨脹起來,他突然的在我的身上打了一個冷顫,靠,他在幹什麼啊?
我的臉蛋紅了,我害羞了,我知道白黑豹那廝在我的身上幹了什麼,因為我也突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滾燙滾燙的,我試圖搖搖尾巴離開,但是我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我就在水裡快樂地沉浮著,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膨脹,我想我很快就要生了,生無數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