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我搖晃了一下身軀,終於站穩了。我瞬間想著: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只是沒有想到——遽然會這麼快。我是作繭自縛啊!
我的鼻子裡微微的哼了一聲。我的目光如電,射向顧冰。難道警察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亂抓人,警察就很了不起?我脫口而出。
顧冰搖搖頭,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很無奈。她似乎在為我惋惜。
她一字一句對我說道:師晴晴,師主任,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你做過什麼——你應該心知肚明。告訴你,我現在只是在執行公務,請你配合。我實際上已經給你足夠的面子了,沒有讓你在剛才的聚會中你的朋友面前丟臉——當然,什麼叫丟臉,什麼叫喪盡天良,什麼叫無恥,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我心裡一緊……難道?
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啊。一些充滿了血腥和暴力的場面……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在房間的血泊中掙扎。她睜大雙眼,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後依然大睜著,她在看什麼呢?看這個世界的殘暴的一面?!她死不瞑目。
我不相信,絕對不相信!畢竟一切……已經有那個死鬼張冰來承擔了,他是始作俑者,而且張冰已經被判了死刑,他在宣判之後也沒有提出上訴,難道一切又有了什麼最新的變化?世事難料——不可能的啊!
請你配合一下。顧冰一邊說著,一邊向我走近。她手裡的銬子發出的清冷的寒光讓我不寒而慄。
我開始笑了,笑我們人類的生活——具有無限的那種可能性,笑眼前的這個世界——好滑稽好夢幻的,我笑的全身哆嗦,眼淚都撲簌地流下來了。
的確,我是有點輕微的瘋狂的,時髦的詞彙來形容就是——抓狂。
我突然叫嚷道:什麼叫配合?切!是任由你們警察胡來的嗎?是滿足你們隨便抓人的嗜好——就是叫配合嗎?我的聲音尖刻地衝向迎面向我走來的威風凜凜的女警察呢。
你怎麼說都可以的……可是現在,我只是希望你配合。顧冰向我進一步走近了,她的聲音冰冷無比的。她是張冰的剋星,同樣也是我的剋星。
無奈啊,我只有伸出手來。顧冰熟練地拷上了我。
我們似乎很親熱地下樓了,乘電梯,兩個人一直緊緊地挨在一起的,到了玫瑰小區的院子裡,我發現顧冰的警車裡還有一個人在向我張望著呢。是誰啊,不會是他吧?我的偉……
不是的,那個男人遽然是白黑豹!我看清楚了,他也被拷上了。他做了什麼呢?他也與張冰案有關聯?
對了,他不是一個很委屈的受害者嗎?他的老婆楊麗華——也即張冰心中的美麗女人「梨花」,不是被張冰殺害的嗎?難道這裡面也有一個天大的貓膩?呵呵,不會吧?
兩個高高大大的警察一邊一個押著他。
白黑豹動彈不得,見到我時,這廝還和我點點頭呢。他的眼神依然是深情無比的。唉,這個時候,這廝還有心情玩浪漫?男人啊!我心裡兀自感歎了一下。
我當然是要犯愣的……遇事要冷靜,要沉著,我相信自己還有機會!我暗暗地對自己說道。
我站在原地不動,我必須調整好自己的思緒和心情,我有點走神了。
顧冰在我後面使勁地推了我一下,道聲:想什麼想,要反省等一會兒你會有足夠的時間來反省的,她把我推進車廂裡去了。
現在,我就坐在白黑豹的旁邊。白黑豹用肩膀碰碰我,他的動作明顯是很輕佻的,我沒有理睬他。我懶得理睬他。
隨即,我就聽見警車啟動之後,一路嘯叫著向前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