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蕾的呼吸突然的急促了起來,開始,偶還齷齪地以為她是因為身體舒服了,情不自禁地產生了要「嘿咻」一下的衝動念頭的,但是她的眉頭為什麼要使勁地皺著呢?
甚至,她的身體也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偶心裡一凜:難道王蕾是在忍受著身體裡面的疼痛?
作為絕症病人,王蕾其實一直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的,她和我在一起,理論上分析,就好比是和抽像的愛情在一起,偉大而浪漫的愛情——通常會讓女人神奇地青春煥發,忘記病痛。但是疼痛本身並不能消除,現在疼痛的程度開始加碼了,王蕾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彎成了一張弓,偶注意到她勉強的微笑和眼睛裡的淚水……
我心疼地把王蕾抱了起來,邁步就向臥室走去。
王蕾誤解了,以為偶是想那個,嘴巴裡連連說:疼,疼……老宋。
王蕾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她無力地躺在我的懷裡,她的身子好輕,輕的好像一縷煙塵,我把光身子的王蕾放到臥室的床上,順手拿了一條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王蕾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裡充滿了關切和隱憂。王蕾忽然開口說:老宋,你……你要不要也躺下來的?
偶知道王蕾的意思了,這個女人真的很善解人意的啊,剛才偶在為她擦背時,身體的慾念暴露的很明顯、很突兀的,王蕾顯然是聰慧地看到了;再說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們結婚的日子,大喜的日子啊,呵呵,結婚的高潮就是要入洞房的啦,對不對?我在給自己找理由躺下來呢。衣服也沒有脫,我就躺倒在王蕾的身邊了。
王蕾伸出手來環抱著我,我突然的想吻一下王蕾,就張開嘴,但是王蕾輕輕地推開了我。我疑惑地看著王蕾的眼睛,沒有採取一絲強迫的動作,這樣平靜地躺了一會兒,王蕾突然問我:老宋,你怕死嗎?
我沒有回答。怎麼回答?誰不怕死呢?但是死是無法迴避的,一個人自生下來就開始等死了,這是自然規律,我苦笑了一下。
王蕾繼續說:我怕,真的,可是我快要死了。
我囁嚅著說:蕾蕾,不會的,你不會死的,真的,相信我。
王蕾淡淡地笑了,說;老宋,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自己的病情,謝謝你在我最後的日子裡陪伴我。對了,我們結婚也沒有辦證的,別人是不是要說閒話的?我們要去辦證嗎?你說啊?
我想了想,砸吧了一下嘴,說道:辦不辦證——其實不要緊的,只要我們心裡互相都認為是結婚,就可以了,是不是?當然,等你身體好了,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
偶這話說的有點軟弱無力,老實說,偶的心是有點虛的,其實我真實的意圖是不想和王蕾結婚的,我對她除了那種偶爾身體裡湧動的慾念之外,就是同情,我甚至不懷好意地設想:王蕾在世的時間也不多了,在她最後的日子裡我就姑且裝一回她的新郎吧。
王蕾光著身子抱著我,我不可能沒有想法,我的那兒已經很突兀的了,難受之極,王蕾顯然是感覺到了,她在我的耳邊輕聲說呢:老宋,你要是真的想要,就……
說著,王蕾就閉上了眼睛,呵呵,她在等著我行動呢,但是王蕾的身體能吃得消嗎?一個絕症病人,滿身的疼痛,我怎麼能為了自己的可恥的慾望做禽獸不如的事情呢?!
我終於忍住了自己肉體的衝動,冷靜地對王蕾說:蕾蕾,我去為你倒點水吧。說著,我就想翻身而起,但是王蕾拉住了我,她繼續用手環抱著我,溫柔地說:老宋,我們就這樣躺著,不要動,好嗎?……唉,我真想讓時間停止下來。